“您怎么了?爸!”

“回来了!”

“嗯—!”

他昂头看了儿子一眼说:“快坐下,烤烤火!”

“爸,我给您买两瓶好酒,让您喝点解解乏,烟就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

“爸,您让我回家有什么事?”

老林头不知一时如何回答,于是敲打自己的膝盖说:“今天一直在下雪,关节炎的老毛病又犯了!”

“要不要带您到卫生院去看看,再抓点药,这样拖着不是个办法。”

“用不着操心,我这两条腿都是老毛病了不需要看!”

“家里医疗保险交了吗?看个病也能报销。”

“那年不交呢,不过农保不知道咋回事越来越贵了, 连你的也一块交了。”

“爸,你就不要给我交农保了,我在外面有社保!”

“社保?”老林头抬起头盯着他看问:“这几年在外边是打什么工的?”

林子安躲避着老林头的眼光,不安地摸着鼻尖:“也没打什么工,只是在厂子里做一般的车螺丝的工作。”

老林头知道这自己的孩子从小就诚实,不像他哥会撒谎,听他支支吾吾的回答就知道今年又没有赚什么钱,为了给孩子点面子也不好再问。

只要他能答应婚事也就行了,无论是娶亲还是入赘,这也间接给自己少操一份心,他也想通了只要孩子能幸福平安在哪儿过都是一样的,只是嫁出去的儿子等于泼出去的水,以后就是他们宋家人了,想想心里就难受——

“孩子,快拿筷子,妈给你做的你最喜欢吃的猪肉炖粉条。”

这味道真是久违的香气,身在外地任何餐桌上的菜肴都赶不上妈妈的手艺,这就是 妈妈的味道。

几杯过后,老林头有点醉意,目光呆滞地瞅着林子安。

“爸,您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喝的有点多?”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林子妈知道老头子想表达什么,低着头默不作声。

“二老干嘛都这么严肃, 您讲吧!”

老林头又点灼一根烟,猛力吸了一口:“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 每年冬季村里都会组织村民修理河沟,以防来年汛期有大雨便于防洪。 有个人在推土方在上坡的时候,手一滑独轮车翻了过来,就在这时组长手疾眼快救了他一命!”

“爸,这个人就是你吧!”

“你咋知道的?”老林头颇为吃惊。

林子安起身给父亲斟满酒,笑着说:“在我小时候您经常讲,怎么——你老忘记了?”

“这个故事还有后半部分,你知道吗?”

“你又没讲,我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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