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话音还没落,不远处秦元的咆哮声就穿破耳膜而来,“分开走就分开走!离开了你们礼王府,我们还能饿死不成?”
其他人亦是忿忿不平,袁家夫人道:“不就是看大家都是两手空空的上路,怕日后要贴补咱们吗?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宁是饿死,也是要脸面的,谁会真的靠你们养?只怕是你们自己的心脏!”
楚侯爷横眉立目,一把从自家小童手中夺回了白面饼,那是他方才哭唧唧去云怡身边讨要的。
楚侯爷将饼塞在荣景瑜的怀里,“孩子小,只知道饿,不懂得大人的那些人情世故,这个王爷还是收回去,咱们日后也算两不相欠。”
荣景瑜尴尬的冷汗直流,他十分不悦地瞪了一眼身边的云怡,还是极力解释道:“侯爷和大家怕是误会了,本王向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更不是故意抛下大伙儿的,这次真的是母妃染疾,必须尽快进城就医才行,本王也是不得已啊!”
楚侯爷懒得和他虚与委蛇,只意味深长地笑笑,摆摆手,“王爷不必多说。”
毕竟曾经在京中,他荣景瑜就是大家最不入眼的一个皇子。
这算是彻底与大伙儿交恶了,荣景瑜内心烦躁,还想开口解释点什么,可是想到楚侯爷摆手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到底又生生咽了回去。
直到他看见楚家那馋饼子的小童,才顿时眼前一亮,连连又把饼子塞到他手里,“孩子饿了一天了,便给他吃嘛!”
说时,又转头对云怡说:“还有现成的饼子也分给大家吧!大家都是老相识了,既然共患难,咱们能帮就帮一把。”
云怡有点不情愿,只一心想着,那临安城还远着呢,他们只怕走上四五个月,也不见得能到,手里有存粮,他们才能安心,又哪舍得随意挥霍呢?
更何况这里有三四百个人,他们带的那点东西,根本就接济不过来,未来谁知道他们能不能活着走到临安呢,如果他们活不下来,日后也不必再相见了,那她又何必为了顾全颜面,白白浪费那么多口粮……
其实,云怡不想接济这些人,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京城的权贵曾经都很看不起他们云家,觉得云家是泥腿子出身,和他们没法比,以往没少给他们脸色看。
如今闹得国破家亡,只有他们云家衣食无忧,云怡的心里是真的有种风水轮流转的爽感。
然而,眼下荣景瑜都发话了,云怡也不好打他的脸,便象征性地回马车里拿饼子。
既然已经翻了脸,楚侯爷说什么也不肯要那饼子,推推搡搡,一来二去,他家那小童再也遭不住,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爹爹,瑾儿饿……饿!瑾儿吃吃……”
能与云怡他们作对,云芷就高兴。
于是,她适时地走上前来,拂了拂楚瑾的头,“小男子汉哭哭啼啼,可娶不到媳妇儿哦!”
一听这话,楚瑾越发绷不住了,放声嚎啕大哭起来,“啊啊啊啊啊!”
还真是吵得很,云芷俯身捂住他的嘴,掰着他的头,朝着沈知然的方向望去,“姐姐跟你说,饼子不好吃的,不过那个哥哥有大雁,雁子的翅膀你吃过吗?”
小家伙还真是被她唬住了,渐渐止了哭,懵懂地摇摇头。
云芷继续诱导:“你要是乖乖听话的话,一会儿那一对儿翅膀就都给你吃。”
楚瑾默了默,终是抹干了脸上的鼻涕泪水,冲着云芷用力点点头。
小的解决了,接下来就是面前这两个老冤家了。
云芷直起腰杆,原本明媚潋滟的眼波,此时目无下尘,尽是桀骜之气,“你们现在就要走吗?”
眼下天色渐晚,大家都准备安营扎寨,在这儿原地休整了。
云怡眼珠子咕噜一转,知道云芷是故意激他们离队,可是他们都已经很累了,夜里赶路也怕不安全,她才不上当呢,于是反驳道:“我们明儿早天亮了再走。”
云芷不禁“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那你们还是不着急。”
方才不是说娇嫔病了,急着进城去投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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