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景瑜不禁有一瞬间恍惚,他的双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终是失落地打消了拥抱云芷的念头。
“芷芷……我……”
他原本还想解释点什么,云芷却起先道:“荣景瑜,你有刀吗?”
荣景瑜顿时被问懵了,他支支吾吾地道:“你……你要刀干什么?”
云芷懒得与他啰嗦,便在小布包里摸索了一番,抽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来。
“没有也没关系,我有。”
她褪去皮质的刀鞘,漆黑的夜色中,那锋利的刀刃却借着月色,闪烁着寒凛的光芒。
云芷毫不客气地命令道:“把手伸出来,袖子挽上去。”
荣景瑜不禁狠狠吞了一口口水,“你……芷芷,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到底是不想在云芷面前当孬种,因而心底虽然畏惧,还是乖乖将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他只能赌云芷对他的情义,舍不得对他下手。
然而,他的想法还没在脑海里过一遍,云芷手起刀落,他的腕上已经赫然多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猝不及防流出来,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噼啪啪”滴落满地。
“疼吗?”
云芷冷冷地问。
荣景瑜咬紧牙关,还是嘴硬道:“没有我的心疼。”
云芷简直被气笑了,事到如今,他竟然还想着对她打感情牌。
他是当真以为他们的感情刻骨铭心,坚不可摧啊。
然而,云芷的恋爱脑早就死了,如今的她,根本不会被他带乱了节奏。
“伤口早晚有一天会愈合的,疼痛也会随之消失,但是疤痕不会。”
“荣景瑜,你觉得我会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吗?”
荣景瑜紧紧捂着手臂上那如注的血流,直到这时,才明白云芷刺他一刀的原因。
只要这道伤疤在,他们的隔阂就会一直在,她与他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深深地凝望着云芷,原本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说与她听,谁承想,茅草屋的方向,一缕火光渐进,那举着火把的人还在一声接一声地唤着,“芷芷?芷芷你在外面吗?”
云芷听得出来,那是最爱操心的沈知意。
“哎,在呢!”
她连忙应了一声,目光再回到荣景瑜身上,不免带了几分决绝,“礼王殿下,既然决定分开走了,你我以后便不必再见面了。”
“云怡是你自己选的,你总不会觉得,像我这样心高气傲的人,会给你做妾吧?”
说时,她冷冷一笑,就朝着沈知意走去。
荣景瑜心下一空,也顾不得手臂疼痛了,用了很大的力道,一把将她拉住。
“芷芷,我会让你看到,伤疤是会消失的。”
沈知意已经走了过来,为了两家的颜面,荣景瑜不得不放手,隐在了树后面。
沈知意眼尖,恍惚间还是看到了他的身影,“芷芷,你在跟谁讲话?”
云芷挽过他的胳膊,“没人啊,我就出来散散步。”
沈知意是个聪明人,云芷不说,他却也猜到了是荣景瑜来了。
他不由得深深叹息一声,终是长篇大论教育起云芷来,“芷芷,你都是大姑娘了,有些话本不该为兄来说的,但是既然今天赶上了,为兄就与你说说,希望你别嫌弃为兄啰嗦才好。”
“你与寻常女儿家不同,好歹也是跟着祖父读过圣贤书的,为兄希望你明白,无论遇上什么事,都应该学着豁达,拿得起放得下,尤其是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更是不必执着!”
“你还有着大好的年华,岂有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的道理?”
云芷无语——他是怎么好意思叫她别嫌弃他啰嗦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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