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王府的水远比她看到的更深些。
屋内沉默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程钰苏醒。在他醒来之前,所有人都不放心。
“世子妃。”带着几分涩哑的声音传来,“您先包扎一下伤口吧。”
是剑光。
“无妨。”宋芙抬手摸了一下伤口,指腹染上浅浅的血渍,伤口很浅,只是一条细细的血线。
但她的皮肤太白太嫩,所以这样浅淡的伤口也很明显。
片刻后。
棋雨被剑光带了进来,却在书房的休憩室外,隔着一扇屏风确保棋雨看不见程钰的情况。
“世子妃!”棋雨的声音都快哭了,“先让奴婢给您包扎伤口吧!”
宋芙有些无奈地走了出去。
“好。”
棋雨看着宋芙脖颈上的伤痕,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哭得惨极了。
“好了。”宋芙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只是一个小伤口而已,不哭了。”
“如何是小伤口?若是留疤了可怎么办?再说了,您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伤?”
棋雨声音委屈,满是控诉的声音听得一边的剑影默默地低下了头。
宋芙一时也有些恍惚。
是啊。
她什么时候不在意这样的伤口了呢?
哦,是从程钰死后,她被关在定王府的废院里,所有的羽翼都被剪除,手脚被打断,脸也被毁容,身边只有一个不离不弃的棋雨。
也正是那段时间,宋茵常来看她。
在她死前,宋茵许是为了炫耀,告诉了她许多事。
棋雨哭哭啼啼地拿起剑影递过来的金疮药,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再一转头声音又委屈起来,“世子妃,您别动,奴婢给您上药。”
宋芙是真不觉得痛。
毕竟她活着那一年宋茵一旦心情不好就会来折磨她。
可她还是纵容棋雨拿着纱布给她的脖颈缠了一圈,一圈……
“等等。”宋芙有些无奈地按住棋雨的手,“再缠我就要被勒死了。”
最后还是宋芙亲手包扎的,她刚处理好,里面也传来剑光的声音,“世子!”
程钰醒了?
宋芙即刻转身往屋里走去,剑影正要跟上去,可不知看见了什么,转身朝书房外走去。
程钰的眼睛还有点红,但眼神还是第一时间落在宋芙身上,看到她纤细白嫩脖颈上的纱布,眼神一凝。
宋芙扬起一个笑,“你醒了?”
她很自然地上前,摸他的脉象。
许是刚刚醒来,程钰的反应没那么快,等他反应过来时宋芙的手已经按了上来。
程钰动作一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剑光没拦!
他毒发期间,发生了什么?
宋芙很快收回手,看着他说:“夫君,你体内的毒素沉积多年,虽然凶险却也算得上稳定。”
“你今日不是正常毒发,是有人诱发了你的毒。”宋芙的眉头紧皱,这是她结合了从前的脉案以及昏迷时和现在的脉象推测出的。
程钰与剑光的表情都变得凝重。
宋芙看他一眼,说:“夫君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程钰:……
他眼底闪过一抹讥诮。
这是以为他不知道,她一大早就去了问心堂吗?
“好。”程钰抬眸看她,眼眸幽暗深邃,“我信你。”
既然她要演戏,那他就陪她一道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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