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时光荏苒。
饱经沧桑的面庞早已脱弃稚嫩,刚毅的眼神更显锐利。
此时的古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念动牵动天地灵气,挥手一招即见面前石门訇然大开,
定睛望去难抑卑微之感,正是上古帝陵所释放的威压。
“来此何干!”,正环顾间,忽地传来振聋发聩般的喝问震的耳鼓颤动,
古今当即抱拳对虚,不卑不亢道:“晚辈游历天地,不巧误闯前辈陵寝,实非无心,望海涵!”
言出一刻,不料虚空传来爽朗回应:“无妨,所遇既是缘,老夫便送你一场造化,然能否吃得消便看你的本事了!”。
话毕的同时还不待反应,古今便直觉四面楚歌,霎时如临大敌般严阵以待。
不多时,身遭一股无形念力如同蛛丝泥沼一般将自己缠缚,愈挣扎则愈紧。古今心知事不宜迟,当机立断御念道匹练化为锋芒斩断束缚。
可奈何此中束缚非但力道强大,且无形,即便是无往不利的匹练亦一无所用。
随着身遭的捆束之力愈强,甚至蒙蔽了口鼻七窍,古今逐渐丧失呼吸。
经久不知何年,某日某刻。
“噗通!”
静寂的空间传来一道心跳声,随即一具形容枯槁的干尸倏的双目骤睁,目孕之光气冲斗牛,天地霎时间风云变幻,日月更新。
伴随周遭灵力如鲸吞旋涡一般自四面八方涌入其中,这道肉身当即迅速饱满。瞧清了,不是古今还能是何人。
清醒后的古今松握双拳,感受自己无敌的修为,如同有翻天覆地之能,
舒展筋骨后一念动,面前的山体石壁当即出现一道浑圆的洞径,古今则飘然迈步而出,再入尘世却发觉沧海桑田。
重返故里尘夕镇,发现已物是人非,寻觅良久却不见古家宅邸,便转至巷道之间,随后扯住一名须发花白的中年路人询问道:“老哥,不知古家如今坐落于何处?”
此话一出,却见路人面露诧异,似是面对痴呆傻人一般,不禁躲闪嫌道:“在下并不曾听闻老先生所言的古家,此镇并无古氏一族,想必老先生是寻错地界了”。
“寻错地界?老先生?”。
古今疑惑的看着那路人,满腹狐疑,心说两人不正年纪相仿么?想来是那路人有些惧生便不多顾,便再找一人询问。
继续往前走去,左顾右盼,打量着街道巷落。
当擦肩而过路边一摊贩处时,不经意侧瞄一眼摊车上悬挂的铜镜,见其中一苍髯雪发老者与自己举止如出一辙,初时并不在意,但没出几步便忽然怔住。
面色变幻,眼珠左右疑摆,半晌之后,又缓步后退,一步、两步。
待得面对铜镜之时,再次看清其中老者,乃是白发苍髯,面容枯槁。
半晌后抬起手,哆嗦抚向脸庞,发现镜中之人与自己动作无二,方才脑中嗡的一声,再难移步。
思绪翻飞惊疑道:“我不过在洞中呆了个把月,难道世间已过去百年前年么?”。
只怕是正如古话: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如今的古今修为着实恐怖,随意锁定一名路人,此人顿如雕塑一般静立不动,施展念力探入其识海,眨眼便已览遍此人意识,却发现其中并无古家半点讯息,心有不甘,又复试几人,皆是一般。
心灰意冷的古今恍惚垂首,行尸一般不知走出多远,忽然迎面撞一人,抬头看去看清乃是一名比行将就木的老者。
正欲施礼致歉,却见对方盯着自己看了半晌,眼中泪珠打转,而后方才不敢置信地道:“古今少爷?”。
古今听闻后则豁然肃目看向老者,辨认许久,方才将信将疑问道:“你是古风?”
“咳……咳,你果真是古今少爷,老朽正是古风!是古风!这么多年你去往何处了?”。老者激动不已,浑身颤抖。
古风原乃古府的小仆,自小与古今耍玩过几回,而古今自小武痴,故而并未与其有过多交际,只是如今未料到已成期颐老者。
此时却顾不得寒暄叙旧,便急惶惶追问道:“自我离去后过去多少年了?还有,当年古家究竟如何了,为何如今此镇已无古姓?”。
追问间猛摇古风肩膀,险些将那老骨头摇散架。
古风摆手示意停手,而后又喘良久方才缓缓道来。
原来自古今离家问道已逝去整整百年。
自其离去之后,古族初时未顾,年月经久后为寻古今踪迹,早随古剑生迁往遥远大陆去了,临行前将家底俱是分发仆人,故而使散去的仆人皆过的殷实富足。
古今听闻之后,不待古风续说,只一瞬间便雷霆般消失于原地,只留周遭路人如见鬼一般,张口翘舌。
话说古今消失后出寻族人百余年,终是无果。
这一日,在某块不知名大陆山巅之上,古今矗立于此,俯瞰众生山河,两百余年:
屠至强,戮兽皇,龙腾万里不可挡;
可如今,心荒凉,众疏亲离终苍茫。
如今高处不胜寒却空余惆怅,凛冽寒风撩动衣襟,古今则一脸呆滞的仰望天空,如此几月。
“这一生究竟在追寻何物?这难道便是一心求强的人生么?”。
此时天空似是被打开,风起云涌。
古今一警醒:“啊!难道自己是只为追寻兄长的脚步才想要变强的么?非也,此乃自己与生俱来的追求,欲要变强只为人生途中领略不同维度的风景,或是奇闻妙趣,而并非是问鼎天下,生无了趣!”。
通晓晓此理,古今嘴角微扬,心生一念朝苍穹之上的云漩惊鸿一击,而后便见到碧空瞬时化作了碎片。
此刻终是返回现实,眼前还是那桥,一座仿佛隔绝了数个世纪的浮桥。
回首看去,见山猫依在桥下,双瞳瞪圆地望着自己,不禁低头看向脚下,发现此时已然迈过了那第一块玄黑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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