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大家去房地局闹事儿,位于马厂子口两栋家属楼已经竣工,接下来就是论资排辈,按照最后打分结果排队分配房源了。只有两栋楼,狼多肉少,如果下手不快,连骨头渣都没有,但是前提条件就是结婚,否则,分给你房子干毛用啊?
截至八月底,聂雨汐的年龄依然不够晚婚晚育的年龄,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规定是23岁零3个月,这特么不知道是谁想出的馊主意,聂雨汐刚好就卡在“零3个月”这个零头上。但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梓涵毕竟已经成为办公室的一员,可以研究一下政策的灵活性方面,说不定就有空子可钻呢。
他们两个人紧锣密鼓办理了申领结婚证所有手续,在8月29号拿到了红本本,“营业执照”上的结婚照,都是匆忙在金花小区外面的小照相馆照的,青涩的两位新人坐在那里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当摄影师程序性的发出指令:“两个人头靠近一些,笑一个!”
在闪光灯“咔嚓”一下之后,世纪之照便腾空出世了。
拿到营业执照,他们赶紧去工会缴纳了3000元晚婚晚育承诺保证金。于是,他们便进入了分房子的序列。按照打分的原则,行龄、工龄、职务等被赋予一定权重的分数,在调节最终分数方面起决定性作用。按照计分原则,两个人经过测算,认为聂雨汐作为户主可以多拿一些分数,说不定可以分到一套心仪的户型。但是对于双职工不能累加分数的做法,也严重伤害了包括梓涵、雨汐在内双职工的情感。理论上说,两个人为这个单位贡献,分房子时候,似乎应该考虑一下给双职工加分数的,但是,那些非双职工认为,你们加分就如同刨了他们家的祖坟,那是万万不可以的,有人说出阴阳怪气的话:“双职工拿了双份工资,分房子还要加分,这多不公平啊!”
不公平你妹啊!上班拿工资天经地义,你以为是奴隶给奴隶主干活儿,可以没有一分钱收入吗?
算了,确实没办法和这种缺心眼儿的货理论,只好听天由命。好在此时多出一些房源,比如,市粮油进出口公司搬迁新盖的住宅楼,将他们公司淘汰的建设路房源,卖给了华都银行并从中狠赚了一笔;北大街支行提出自己盖房子,也退出了分配;还有青门小区、振兴路小区、窦府巷等房源。这样一来,大家都有可能分到马厂子的房子,虽然马厂子的房屋面积很小,但是周围便利于生活,离分行很近,更因为行领导都在这里居住,今后家属区的后勤工作一定没有大问题。
拿到房子钥匙后,两个人激动万分跑到七层那一间半的新房里,规划着如何买家具,如何摆放家具,他们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后来,梓涵和雨汐在竹芭市买了一套原木特色的清漆家具,还将房间的灯具搞成木框的吊灯,以紫色、蓝色色调为主的窗帘、沙发套,将房间映衬得淡雅、温馨。只是今后扛煤气罐将是一件非常艰辛的工作,还有就是每天爬七层,也是一种必不可少的锻炼。不过,无论怎样,毕竟是有自己房子的人了,之前他们还准备去城中村租房子呢。
梓涵其实一直都不清楚,办公室调他过来是为什么,准备如何安排。他一直以为自己分理处主任职级应该保留的,登记印刷名片时候,梓涵问自己能不能印,被告知是不可以的,因为他什么职级都没有。这个时候,机关只有很少的处室设立科长,其他部门除了处长就是兵。后来看到北大街支行在省财政厅附近的冰窖巷盖了家属楼,而且房子面积很大,他又因为自己来到机关无所事事,并且没有了职务,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甚至后悔,他觉得老孙在很多方面恐怕更有远见,做事更有章法。
一天,潘红打来电话,急匆匆地告诉梓涵说有人要陷害她,想到他是学法律的,咨询怎么办。梓涵一脸懵逼,不知所云,听到她介绍整个事情经过后,才知道原委。
这时候,她已经被调往解放路分理处工作了,应该是牛师过去做分理处主任的时候把她调过去的。一方面,她是老人手,另一方面,她业务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但是,恰恰就是这方面的优势,让她动了歪脑筋。
银行有些大客户的账户并不经常发生业务,解放路分理处就有这样一位客户,平时他的个人账户上有几十万,而他本人很少办理存取款业务,这位客户被潘红盯上了。这个时候,储蓄业务已经上电脑系统了,当她掌握了客户查询密码后,就频繁浏览这位客户的账户,有时候一天会浏览好几次,足以说明账户上的余额对她诱惑之大,简直欲罢不能。当她确信客户在一段时间不会办理业务,同时,可能也不会详细看自己账户变动情况,她这双胖爪子就伸向客户,分理处没有其他人注意的时候,她一次取一点钱,采取无存折交易方式,将交易流水打在白纸上,然后从自己带的库箱里取出相应的钱款。案发之时,也就是她给梓涵打电话咨询,说别人要陷害她,她已经成功地从这个客户账上取出五万元了。那时候,这笔数目绝对是够她吃五到十年牢饭的,但是,北大街支行采取息事宁人的做法,由潘红的老爷子出面,将这笔钱迅速补上,同时给受害人一些补偿,支行将潘红开除,这件事情就此了结。
但是梓涵想到的是,之前在长乐路分理处每次潘红和姬晓敏交接库以后,姬晓敏都会短款,从几块钱到后来的一百港币,这些诡异的事情在潘红挪用客户资金事情败露之后,真相大白,原来躲在革命队伍里的贼,就是这位相貌不佳、心理阴暗,还在觊觎他梓涵的美色的缺德货,不仅整天倒腾是非,还偷东西。她注意到了姬晓敏的疏忽,甚至可以说脑子不够用,就把自己的脏爪子伸到库箱里,可能从整把现金里拿出一两张钱,刚开始是一元、两元,后来是五元、十元,她一次不会拿太多,但是每次都不会空着手,姬晓敏每次只能用自己的钱垫付短款,竟然也没有怀疑这个货。
这个事情发生以后,聂雨汐又不失时机地挖苦、恶心梓涵一番,完全就是因为他之前常和这位小偷聊别人的八卦。她语重心长地说:“你看,如果你和这种人结婚了,多可怕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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