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乌蒙河上起了雾,船上的彩色长幡和红灯笼若隐若现,投影在河面,泛起点点红晕。。
梅若生自迕远巷回来后,整日借酒消愁,神志昏沉。
他坐在窗前,着一身靛蓝长袍,桌上的酒壶已空了大半,微风掠过他的额前,一缕长发随风轻轻摇曳,人已瘦的脱相。
“飞鸿,你说我要怎么做,她才肯原谅我?”梅若生声音低沉,眼神里透着绝望。
“你跟她隔着弑亲之仇,不会有结果!”秦飞鸿毫不客气直戳要害。
梅若生叹了叹气:“三年来每每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她,大婚那日,明明说好了,一起好好过日子,你叫我如何释怀?”
“你觉得难忘甚至快乐的事,对她来说不见得,她下那样的狠手,分明就是想治你于死地,你还在幻想什么?”秦飞鸿言辞犀利,试图骂醒眼前这个执迷不悟的男人。
“你如何肯定伤我的定是她?即便是,我也庆幸她恨我,总好过忘了。”
秦飞鸿不敢告诉梅若生,那晚的催情散,是她为了应付徐立,从林牧那儿讨来的,只是让人产生幻觉罢了。
她看梅若生痴妄难消,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有那么一瞬,她甚至羡慕梅若生,可是这样放纵自己的心,爱的深沉。
想到这些,她又心软了,“二哥性子温厚,江湖上从无仇家,除了她,还有谁会对你下死手?早知你刚养好身体又去送死,我就不该告诉你她的消息。”
梅若生一脸颠笑,喝空了壶中的酒,醉言醉语:“那就让她杀了我!也好过让这愧疚、愤恨与不甘,一点一点地消磨与我!”
秦飞鸿气呼呼跑到船头,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将那晚的事说出来,她怕自己再也没了理由待在他身边。
不远处的水面上,漂着一个人,秦飞鸿唤了船员帮忙,捞上船一看,是个丫鬟装束的黄毛丫头,船医费了好大劲才救过来。
秦飞鸿看她装束,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醒来一打听,竟是王府的侍女。
“你一个王府丫鬟,跑来这儿做什么?”
“我陪我家夫人回京待产,中途遇上了劫匪,女侠,求求你救救我家夫人和那未出世的孩子吧!”
“我可不爱管闲事,尤其你们官家人的闲事儿!你要管吗?”秦飞鸿抬看了一眼梅若生。
“随你!”梅若生冷漠地回应。
“等下送你靠岸,你们官家的事儿还是官家人自己解决吧!”
“女侠,这里荒无人烟,等我找到县衙,我家夫人怕是早就!我家夫人说了,若有人相救,就拿这个作为报酬!”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块成色绝佳的龙凤佩。
梅若生余光看到那龙凤佩当即红了眼,一把夺过去问道:“这是你家夫人的?”
“是的。”
“在哪儿被劫的?”梅若生立即集结船上的弟兄准备营救。
旁人不知道,但梅若生一眼便认出,这龙凤佩是成亲当天,他特意去库房选了送给苏槿的信物。
他没想到她会带上它离开,梅若生好似看到了一丝希望,心急如焚。
他迫不及待想见到苏槿,即便她嫁了人,已为人母,他也想再见她一面。
船上的探子来报,是云中寇干的,梅若生与此人有些交情,便立即派人送了拜帖。
赶到寨子时已近凌晨,梅若生一夜未睡,依旧精神抖擞前去拜会。
不过数百丈的羊肠小道,他却感觉走了许久。
“云兄,好久不见!”梅若生假意寒暄。
“梅公子怎有雅兴来我这粗陋的小分舵?”
“实不相瞒,听闻云兄昨日抢了一艘船?”梅若生开门见山。
“梅兄消息真灵!我这还没捂热乎,就露财了?”云中寇盯着身旁的弟兄眼神狡黠。
“云兄别误会,我只是受旧友所托,帮忙寻一个孕妇,还望您高抬贵手,放那夫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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