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意味着他能接受，不然他早就降了。
“大陈朝只要还有一个兵在西南，这地方就不算丢了。”曹瑞从来不承认割让西南的条约，在他看来，这只是缓兵之计，只要朝廷缓过一口气，一定会再打回来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口气，缓了这么多年。
“青川营的将士们，当年高棉人来了，我们退了，后来凉国人来了，我们又退了，今天，是我们这些年距离青川最近的一次，你们还打算退吗？”曹瑞大声问道。他甚至没有去想过这样问的后果，因为不管如何，他今天不打算退了。
亲兵望向曹瑞，发现自家主将两眼血红，状若癫狂，这副模样在当初青川被敌军付之一炬时候，他也见到过，久久不能忘怀。
亲兵把手伸进怀里，那里有一包土，从青川带出来泥土，他用力捏了捏，然后大声应道：“愿为将军效死！”
从各个大盾之后都传来怒喝：“愿为将军效死！”
一时间战场上的气势为止一滞。
丁林紧了紧头盔，似乎这样的吼声有些让他不适，他叹了口气，下令道：“告诉弩手，在后排准备抛射，最大射速。他们不会等着我们用床弩慢慢的射了。”
猛地一下，曹瑞一脚踹开大盾，举起他的长刀，什么话都没说，就这样直愣愣的冲向了清河的军阵，在他的后面，是大陈朝西南青川营最后的五百名士兵，一切都宛如当年，他就是这样带着队伍一头撞进了高棉人的军阵，把入寇的高棉军斩杀得一干二净。
曹瑞死得完全像是一个英雄。
他才冲出去几步就被好几根弩箭给穿透了，但他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冲，鲜血往后飘散，如同他披上了当年参将专用的红色披风，他的士卒跟随他，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一头撞上了清河的重甲步兵。
五百青川营士兵，尽皆战死。
他们当中的一些人，甚至冲过了重甲兵的军阵，突入到了刀盾手的阵型中，给第一团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你说说你，当初你要少贪一点，青川县的城墙就能再高一点，城头的床弩也不会只有几发箭矢。现在这么猛，当初干嘛去了？”
丁林，踹了踹曹瑞的尸体，然后蹲下来对他轻声说道：“听说你有一次喝醉了，说自己是贪官，也是大陈朝的贪官。你看，你的大陈朝抛弃了你，抛弃了我，抛弃了这片土地，我爹娘饿死的时候大陈朝没来，我姐被人掳走的时候大陈朝也没来，你死了，大陈朝还是没来，所以以后它也不用来了，这块土地，属于清河。”
随着出击收割战场的骑兵回归本阵，前锋战告一段落。
清河军以有限的伤亡歼灭了联军中最有战斗力的曹瑞所部，并且及时扩大了战果，斩获颇丰，联军不得已退入大营，并且在遂久县的废墟上修筑工事妄图抵抗。
清河军直接将战线推进到了原遂久县的城墙根。
当天下午，收到战报的汪良、林海、成国荣，带着由清河第三、第四团组成的主力部队赶到了前线。
在探望完伤兵之后，林海不由得感慨道：“我们在召阳城下见识过一次了，今天又见识了一次，说实话，如果不是占了装备和人数的便宜，一对一我们的战斗力是比不过这些大国的正规军的。”
“确实是如此，不过我们也不用过于担心，大凉和陈朝的军制庞大，里面有些败类很正常，有些精锐也很正常，不管是肖承还是曹瑞，都不能代表他们的战斗力。”汪良说道。
“嗯，确实是。装备和人数也是战斗力的一种，况且这些年我们的战斗力在稳步提升，再过几年，哪怕是一对一，他们也一定不是我们的对手。”林海回头望向遂久县，远远的还能看见联军士兵在不停的挖沟垒墙，他用手一指：“明天，成国荣，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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