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表扬的话到了嘴边，却最终变成了一句指令：“再摇快一点。”
好吧，希望研究员们都有一副好身板。
当部分红光转换为黄光，已经有一些接近林海小时候所见过的那种动不动就烧掉，总是摇晃且昏暗的白炽灯时，众人都听到了轻轻的一声“嘭”。
嗯，当然，是灯丝烧掉了。
当窗帘拉开的时候，那个已经连续快速摇了十几分钟的研究员已经离开去休息了，希望他不要胳膊疼。
“嗯，让他去休息吧，不过这个工作也挺锻炼身体的，如果你们设计的发电机就是这样的话，我建议你们没事都去摇，这样子至少还能得到一副强壮的身体。”
林海知道他这句话有些刻薄了，毕竟看着整个实验室的研究员都顶着一副黑眼圈，看起来平日里也没有好好休息过，作为校长、领导、“电”概念的提出者，林海再怎么也不能过于苛求他们。
“不过你们也辛苦了，今天之后放几天假吧，研究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林海突然想起了以前看到了“熬夜健身可以得到强壮的尸体”梗，觉得他们其实也差不多。
想着这个世界要培养一些研究员的难度，林海还是觉得要细水长流为好。
“我知道你有点委屈，毕竟你除了我给你的几句话以外一无所有，能做到今天这一步确实不容易，总的来说努力和成果都值得肯定。”
林海深谙“三明治反馈法”的精髓，继续说道：“但是你自己也应该清楚，这样的机器要想用来实用是不现实的，所以你得说说后续的计划。但总的来说，我可以对‘电厂’这段时间的工作打上八十分，前提是你得知道那二十分扣在哪。”
“校长。”何纯深呼吸了一口，迅速的平稳了自己的情绪。
从这一点上林海就能看出来何纯的成长，若是在以前，林海这样不轻不重的说几句，何纯就能哭上半个钟头。
果然，工作让人成长。
林海觉得也需要认真考虑下那些成长得慢的人，是不是工作量不够饱和，还是压力不够大？
嗯，想偏了。
林海赶紧示意何纯继续说。
“您当时提到过‘磁生电’的概念，我们对‘磁’的理解就是磁铁，这一点现在看来其实没有错，而从铁矿那边给到的信息来看，清河的铁矿就伴生了磁铁，因此我们最初的工作就是筛选磁铁。
我们没有办法去测量和评估天然磁铁的磁性强弱，到最后其实也就是根据其能吸附的生铁块重量来进行了分类，这样的测量方法相当简陋，但是是我们目前能想到的第一个办法。
其次就是导线。
我们测试了不同纯度和粗细的铁线和铜线，最终选定了铜线。但纯铜的冶炼也是问题，如果这样的方案大规模实用的话，光是用铜钱融出来的那点铜是完全不够的。
最后就是灯丝。您提到过的钨丝...说实话，我们和炼钢厂想了很多种办法，最终还是采用了酸浸法得到了含有很多杂质的钨，但是这样的钨我们还无法熔炼，炼钢厂的技师觉得应该是温度不够的问题，但我们的高炉烧不出那样的温度...
所以最终，我们还是选用了您当时说的‘最差的选择’，就是炭化后的竹丝，但这样的竹丝相当脆弱...所以我们现在也没制成多少，装上去之后整个设备也不便移动...”
随着讲解的持续，何纯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几乎到了只有考得最前的林海和她两人能听清的地步，整个人也都没有了刚开始的精气神。
也对，任凭谁经过了如此多的艰难，做出一台设备也就成功运作了十几分钟，然后面对自己领导的一张黑脸时，多少都会有些底气不足。
“你们基本上复现了我告诉你的内容，这一点很棒。”林海说道。
“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知道得也不多。你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反正我就是知道。但我所知也是有限的。不过你现在遇到的问题并不需要新的技术来解决，答案其实就在我们过往的生产和研究中，现在我们可以来一起探讨了。”
林海从石珍儿手上接过来一件白大褂给自己披上，道：“现在，我也是一名研究员，我们先来看看有哪些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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