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下,一片乱石嶙峋的空旷山岗,寒风凄厉地呼啸着,吹过一个个摆放毫无章法的废弃麻袋。

有的袋子破了洞,也不知是被虫蚁咬破还是被血水浸泡烂掉的,有的露出一只人的手骨,有的露出一只脚,有的被野兽撕咬剩下一些毛发或衣衫碎片,也有相对完好的,定是中毒或是烂掉的躯体发出阵阵恶臭,野兽都嫌弃。

一个丢弃死人的乱葬岗,连一床廉价的草席也没有。没人挖坑,哪怕一个浅坑掩埋也好。

一个个麻袋就这样裸露在外,一个个残缺尸体被人丢到这里与乱石为邻,与枯草为伴,天为被,地为床。风吹日晒,野兽践踏,最终从这个天地间消失不见踪影。

四周阴沉得可怕,枯草倔强的迎风飘舞,发出沙沙的声响,见证这些人的不幸。似轻声地吟唱哀歌,又似一个个冤魂相互讲诉令人听不懂的哀伤和冤屈,令人毛骨悚然。这地方本是人迹罕至之地,这时却走来一人。

一身着粗布褂子的刀疤汉子,阴沉着脸,扛着一个麻袋,一双眼睛四处打望。看来又是来丢弃尸体的,只是夜色下来此丢弃,一看就有猫腻。

刀疤汉子还未走到顶端的山岗上,寒风吹来一段朽木打击到他的脚踝上。刀疤汉子痛得酸爽,一跤摔倒在地,麻袋滚落一旁。汉子本能地顺手一抓,却抓了一个空。

麻袋翻滚过枯草沿着路边的斜坡滚到了山岗下,被荒草淹没,再也看不见。

刀疤汉子找了一圈,没找到,不由骂骂咧咧:“真是倒霉,既然你小崽子死后不愿到乱葬岗上面去凑热闹,也不用寻我晦气,就随了你愿在此享福。一枚低等神晶的辛苦费,我也算是尽心了。”说完也不和死人置气,头也不回地远离乱葬岗向东而去。

乱葬岗向东三百里有一个叫做“康庄”的村庄,说是村庄方圆数百万平方公里,人口数百万,高山湖泊、亭台楼阁、庄园集市应有尽有。

一个巨大的豪华庄园内,刀疤汉子正向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汇报。

“回禀大夫人,小子已被丢到乱葬岗,明天一早定然尸骨无存。”刀疤汉子知道丢在乱葬岗的尸体,一大早就会被野兽分食,也不担心有人会发现麻袋滚落到草丛,那个鬼地方,谁都不愿意去沾染晦气。

“做得好,这枚神晶是你余下的工钱。不得对他人提起。否则,你是知道后果的。”黑暗中女人的声音冷冷的,随即消失不见。

刀疤汉子摸着手里的两枚神晶,很是满意,正常丢弃一个死人,只有一枚低等神晶,他接下这个活,工钱却是一倍,只是要求深夜丢弃到乱葬岗所在的山岗上,那样不会让人发现并且翌日一早尸体很快就没有了。

刀疤汉子回到自己的住地,摸着两枚神晶,美美地沉睡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恶毒女人算无遗漏,刀疤汉子本不该知晓口袋里是什么人。但刀疤汇报情况时,口里的小子,出卖了他,肯定打开过袋子,看到不该看到的。

深信一个道理,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其实刀疤即便没看,他口中的大夫人为了万无一失,也不能让他看到明早太阳的升起。

大夫人计算周密,然天不遂人愿,那口袋滚下山岗,被荒草淹没,刀疤汉子没有找着,是没有尽心找,懒得为一枚低等神晶过多的费事。

口袋在翻滚过程中被沿路的乱石朽木多次擦挂、口袋被划破,少年从口袋里跌了出来,一路翻滚,滚到了一行人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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