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菱愣在当场。
“娘,你别听二哥胡说,我们没有后悔生下来。”老三怕娘发火,连忙安抚了一句后放碗起身:“我去找二哥。”
先溜为妙,不然铁定挨打。
剩下老大坐立不安,声音沙哑的解释:“娘,我,我错了,我明儿就去城里找活计,不去挑马粪了。”
李五娘低着头不敢说话,但眼底明显有侥幸,至少,她要孩子有望。
小四跟着娘的时间最久,这几日也慢慢的发下娘变了,胆子大一些,就站在椅子上给娘顺气。
其实也没有那么气,这只是一种普遍的现象,过得穷苦的孩子都认为父母生下自己是痛苦的根源,随着达不到目的,就会产生怨恨。
有的父母的确不是人,比如原主,但也有像顾云庭一样,任劳任怨的挣钱,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是给孩子们好的生活。
林菱顶着原主的身体,没有理由反驳,她放下完碗筷:“老大,遵循本心就行,没人会嫌钱脏。你们吃。”话落,她起身离席。
娘不在,二哥三哥不在,一大碗的米饭,小四自己吃自己的。
李五娘把三人的份舀出来,放到还有余温的锅里温着。
老大食之无味,等着五娘回来,没有主见的他还是问了句:“你觉得我去不去?”
她很想说出去,但看着夫君面露痛苦的挣扎,她还是不忍心的点了头:“种地的时候,人粪不是一样的抬,有什么差别,老二嫌弃,等交束修时,一样拿钱。”
本就在他的角度替他说话,李五娘被横一眼,委屈和饭一起咽了下去。
说的是实话,但老大还是火气蹭蹭上涨:“老二再怎么样,也是我弟,不许再这么说他。”
“不敢了。”
三人吃饭无言。
老三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总之不在院子里,也不见老二,林菱就走出了院子。
来这好几天了,她在家和药堂两点一线,还没好好逛过村子,她四处游走,看到村东边一颗百年大树蜿蜒横长,树叶挡住了顶上的人影。
在下方是临近干涸的水井,她径直走到树底下往上爬。
她动作麻利,三俩下就坐到了最粗的树干上,望着正前方的满月,似乎能看到玉兔的虚影,她想家了。
“老二。”
顶上的人影没有回答,头却往下看。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你在村里,都觉得挑马粪丢人,等去了镇上,城里,乃至京城,你会不会因为自己是乡下人也感觉到丢人呢?身份无法改变,富家子弟千千万,你往高处看,也得往高处走,扬长避短。”
头顶上依旧没有回答,但林菱知道,他在听:“你是个聪明孩子,你还没有出人头地我们也愿意供你读,但老大不一样,他已经二十多了,还没一个稳定的活干,地里干旱,他总不能在家饿死,去养马,对于他来说是个好前途,你不能自私的只考虑自己。”
说太多了,林菱就感觉嗓子干,摸索着下了树:“那什么,我觉得我,老三和小四都需要读书认字,在你没去书院之前,教教我们?”
她都走了几步了,也没听到一声回答。
纯靠嘴输出真的很累,也不知道老二听进去了多少,她揉了揉饿得痉挛的肚子,加快脚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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