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朵儿走在前面,吕氏兄妹在后面嘀嘀咕咕说话,时不时看朵儿一眼。

不多久二人追上朵儿,和她并排前行,吕乐颜嘴角挂着笑,刚才吕睿已经将朵儿的意思传达给她,她心里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也明白朵儿是在与自己和解。

这半年时间,她也认识到自己过错,时常提醒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大小姐,应当收起高傲姿态,其实她还要感谢朵儿才是,是她改了自己的臭毛病。

主动帮着朵儿扛锄头,朵儿也觉着得给她一个表现机会,并没有拒绝,之后三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气氛格外和谐。

经过村口那条小河时,陈朵儿驻足,扔下锄头,兴奋的跑过去,就着河水洗起脸。吕家兄妹索性也学着她的样子,蹲下清洗手上和脸上的泥土。

吕乐颜洗完后,在怀里掏出一方干净帕子,将脸和手擦拭一遍,对着湖水整理仪容。

祁连县依山傍水,县内村子大部分都是沿着河流建立的,村民们衣食住行,都离不开这条小河。

河边不少女人在浆洗衣物,她们互拉家常,聊着一些村里的闲话,见他们过来相互问好。

“忠他娘,那不是你家大侄女嘛,伤一好就又帮着吕家干活了。”

刘翠旁边的女人,朝陈朵儿他们的方向扬扬下巴。刘翠抬眼望去,愤愤道:“没良心的赔钱货,自个儿家的地都没拾到完,就赶着去给别人干活,没良心!”

另一旁人笑道:“我记得陈二叔家的豆,早就种完了,这几天不是忙着给陈老爷子耕水地嘛。”

刘翠不忿,“她大伯不是自家人。”

其余人憋笑,陈老汉家有三子,刘翠就是老大媳妇,姜氏刚进门那几年两人相处还算融洽,后来两人一同怀孕,生下孩子,刘翠生下儿子陈忠,而姜氏生下女儿陈朵儿,刘翠觉得自己给陈家立大功十分得意,渐渐暴露出本性,将家里所有的活全推给姜氏,姜氏也从不计较,还是该干嘛干嘛。

紧接着老三媳妇进门,娘家是从南边迁徙过来的,长得小家碧玉,说话也是温温柔柔,讨得长辈们的喜爱,连带着姜氏也喜欢和她相处,又生了一对龙凤胎,家庭地位更加稳固,这让老大媳妇很是妒忌。

那年夏天,大人都下地插秧,独留几个小的在家看门,中途刘翠说肚子疼回家一趟,没多久就有邻居小孩跑地里叫陈家人,说家里孩子哭的可惨,陈家人急急忙忙赶回去,进门就看见刘翠指着陈朵儿大骂,“破烂玩意儿生的,我就打他们,告诉你,我以后就是这家的祖宗,你要再不听话,我就把你卖给花子当老婆,让他天天打你。”

朵儿咬着嘴唇,一双大眼蓄满泪水,身后是互相抱着,瑟瑟发抖的龙凤胎。

姜氏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推开刘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赔钱货,大夏男女自来平等,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陈朵儿见姜氏来了,再也抑制不住,哇一声哭着扑进她怀里,极其委屈道:“娘,大伯娘说我是赔钱货,还说要卖了我和娇儿,娘我怕,我怕。”

姜氏紧紧搂住她,小声安慰。龙凤胎也扑到自己爹娘怀中,委屈道:“大母打我,怕,怕。”

陈老汉听着满屋孩子们的哭声,怒目瞪向呆滞的刘翠,“你是谁的祖宗!”

刘翠语无伦次,往后退,“爹,没有,听错了,我啥也没说。”

朵儿只是哭,不敢说话。

姜氏问好久,朵儿才怯懦开口,“大母说她才是当家的,说爷和奶老了,就把我和娇儿卖了,给忠哥换媳妇。”哭喊着继续抱住姜氏,“娘……我不要被卖……我害怕……”

龙凤胎也连连点头,“大母是坏人,还打姐姐,打我们。”

刘翠辩解:“胡说,小孩子胡说的。”

院外挤满看热闹的人,刘翠性格刁钻刻薄,早有人看不惯道:“可没胡说,我不止一次听你说,要把朵儿卖了,对象你都找好了,你娘家村的胡员外。”

谁都知道那胡员外,是个四十多岁的苏夫,好色成性,专爱十五六岁漂亮女孩。

姜氏火气瞬间上头,疯了一般冲向刘翠,左右开弓扇了几巴掌,又拽住她的头发拖到灶房,按到水缸里,再拔出来。

“我当你是嫂子,对你敬重有加,你居然敢欺负我女儿,你咋不想着卖你女儿,你才是赔钱货,我跟你拼了。”朵儿就是她的命,欺负她可以,欺负她的朵儿绝对不行。

人在刺激下爆发的潜力是无限的,任刘翠体型比她重,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几个来回就脱力,被姜氏扔到一旁。

这件事没多久,陈老汉决定分家,老大和老二各自搬出去,老三还跟着陈老汉住,刘翠也与姜氏势同水火。

旁边人咯咯笑到:“你叫朵儿去你家帮忙,不怕二婶子扒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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