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翦长舒一口气,环顾自己的三个儿子,看着自己的娇妻稚女,状似做出了抉择。
“徐家满门忠烈,我们不做造反的事情,只存绝境之时保命的本事。”
徐明朗与徐明怀先是看向徐明卿,接着又看向徐翦,觉得他爹还是有点子天真在身上的。
这年头,可从来没有人造反造一半,还能活下来的。
以前他们总是想不明白,徐明月那觉得所有人都是好人的念头是如何生出来的。
直到今日他们才想明白,徐明月不仅把徐翦所有的天真遗传了,且还发扬光大。
三兄弟同时看向林雁,所幸,儿肖母。
无人开口,徐明月便代替所有兄长将承诺许下:“阿爹,我们都听你的。”
不待徐翦因着家里还有人懂他而感动,徐明月就用那双黑琉璃般的眼眸看向徐明卿。
“阿兄,我们要怎么造反?”
徐府书房自午后便开始紧闭,待到日落时分让下人送了一轮吃食与茶水进去,便又重新紧闭。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徐明卿谨慎将书房门打开,看向胡巴问:“何事?”
“启禀大公子,宸王携世子来访,如今已经快到正厅。”
“嗯。”嘴唇微抿:“先小心伺候着,我们稍加整理便来。”
书房的门一瞬扣上,徐明卿快步走到徐翦面前,握住徐翦手腕的手颇为用力。
“阿爹,我徐氏是替天下百姓护山河,而不是为谢家护山河。”
“欲要取之,必先与之,这山河我们反与不反,端看皇位之上人的行事。”
“阿爹,您可懂?”
徐明卿是有担忧的,先帝后的死因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谢晏所为,徐明月一事亦只是皇权的正常谋夺,甚至于徐明月并未受到伤害。
要让他爹在短短数日之内背叛他忠诚数十年的皇朝,并不容易。
可谢晏漏夜前来,是机会亦是风险。
抓住了便能顺利破局,可若一遭露馅,他们日后所行之路必然会多不少坎坷。
“明卿,爹心里有数。”
徐翦眸光依然坦荡,日后之事不可知,但今日急流勇退之事徐翦必然要做。
徐明月,必然不能嫁予谢崇安。
一家人渐次站立,朝着主殿之上的宸王叩首:“臣徐翦携家眷叩见宸王,宸王千岁。”
尚未登基,不当以皇上称之。
但徐氏众人行的已经是面对皇帝的臣子之礼。
谢晏从座位上起身,亲自将徐翦扶起:“镇国公快快请起。”
“谢宸王隆恩。”
徐府众人从地上起身,徐翦抬头与谢晏对视一瞬,道:“明卿,带着弟弟们好生招待世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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