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陈清坐在小马扎上挥动着手里的蒲扇,有条不紊的照看着眼前这十来个药罐子里的汤药。
为防有人在药中动手脚,这些被抽中头一批次试点的患者,一直都是徐明月亲自在看着。
所有的药都是要过徐明月的手,再交由陈清亲自盯着熬制。
头一批次的试点已经持续了十来日,绝大多数的病患身体已经开始转好,年轻力壮者甚至已经能够帮着熬药送药。
目光看向那正挨个病患望闻问切的女子,陈清眉眼之间尽是浓到化不开的柔情。
透过徐明月那弯弯的眉眼,陈清便明白凭借着自己的本事救下这么多人的徐明月,此时极为开怀。
一士兵穿着的男子悄无声息走到陈清身侧:“主子,孙义成今日已经到了驿站,与谢崇安见上了面。”
陈清起身将药罐子揭开,查看着熬煮程度:“和王羽落说,给孙义成备下的第一份大礼,该送过去了。”
领命的侍卫重新融入队列之中,转瞬离开了东区。
端起药罐子将汤药倒进渐次摆在托盘中的搪瓷碗中,两手端着托盘走进营帐,从最里侧开始,挨个发着今日份的汤药。
“小草乖,听阿嬷的话,喝完这药就好了。”
往日喝药最是乖巧的人,今日怎么都不愿意将这汤药喝进去。
徐明月收回正探着脉象的手,转身走到小草面前,从阿嬷手里接过汤药,亲自用汤勺舀着汤药,喂给病怏怏的小姑娘。
见人还是摇着头拒绝,徐明月便软着嗓音劝着:“小草乖,最多再喝两日药,你便可以和你阿嬷一道回家,同你爹娘团聚。”
“我们小草是最勇敢的小姑娘,对不对?”
“对。”兴冲冲的应下这字,小草皱巴着一张小脸将苦涩的汤药喝下。
待到喝完半碗汤药,小草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嗫喏问道:“他们都说我们家的宅子被冲毁了,需要很多银子才能重新有家。”
一想起自己就算病好了也没有家,小草眼眶便续上水光,嗓音染上哭腔,情绪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药王姐姐,我们家没有银子,是不是以后我就没有家了?”
想来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如今不过六七岁的孩童就要开始为银子发愁,徐明月怜惜这孩子的遭遇,抬起手背给这小姑娘擦干眼泪,哄道:
“有徐大人在,有那些康健的叔叔哥哥们在,我们马上就能靠着自己的双手,再创造一个新的家。”
小草努力理解着这话,抽噎的声音慢慢变小,眼中的彷徨却并未因此变少。
霞光从帐篷顶部洒下,尽数落在徐明月的肩头,为其镀上一层圣洁。
小草看着徐明月这宛若神仙降临的模样,生出无限艳羡。
“姐姐,你生得好好看,我长大也想长成你这般模样。”
伴随着小草这话落下,营帐之内的所有人将余光落在小草所在的方向。
徐明月这副皮囊被夸多了,反倒无甚在意。
将最后一勺汤药喂着小草喝下,继续用稚气的嗓音同小草说着话:
“皮囊只是表象而已,女子拥有谋生立世之本事,才是最……”
哄人的言语尚未说完,那遮在徐明月脸上的三层白巾,在徐明月毫无戒备的情况之下,被小草猛然扯下。
营帐之内的动静消失,所有人眼中的谋算全部都被惊艳取代。
没有人见过这般容貌绝艳又圣洁的女子,圣洁到能将这世间所有的恶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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