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温戎也是场面人,很快就和他寒暄客套起来,毕竟容与现在不仅是西秦名头上的使节,更是浮玉仙山上的仙尊,任是哪个名头,他都得罪不起。

“听子修说,仙尊的马车坏了?”温戎道。

“正是。”容与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的金玉扳指,“多亏温将军小女好心,本尊这才可以搭趟顺风车。”

温言嘴角一抽,心道,她这老爹,哪壶不开提哪壶。

为了防止二人继续就“马车”一事,展开深入探讨,温言赶紧转移话题,“爹,你就不关心下这次我和大哥去修梵寺有什么收获吗?我们可还是见到住持了呢。”

温言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张狂的样子活像只邀宠的小狐狸。

容与闻言垂眸一笑,端起手边的茶水,目光触及绿豆花糕的时候,愣了一下。

“哦?你们还见到了住持。”温戎总算来了精神,“落落真是好大的面子啊哈哈哈!”

“爹,我还找到了当年为母亲接生的刘氏。”温恒面容严肃道。

“……刘妈?”温戎好似隐约在印象中,记得有这么个人,“她说了什么?”

温恒就这样一点点把刘妈和主持玄生的消息,全都告诉了父亲,温言眼瞅着窗外天色越来亮,可屋内温戎的脸色却越来越黑。

日食已经散去,温戎也听完了全部的事情,包括他挚爱的唯一妻子白氏苏汐,究竟是如何为奸人所害的。

温戎心如刀割,心中哀恸不已,温言仿佛又见到了白氏死去那天的父亲。

一身缟素,七尺男儿,却因着挚爱的离去,而瞬间心如死灰。

“孩子……”温戎红了眼眶,眼神中满是慈爱,轻轻抱住了温言,好似怀中是一个绝世珍宝。

温言感受了他的珍重和力量。

“父亲……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女。”男人的自尊心,总是习惯将所有情绪藏到心里,恨不得把整个家的重担,都扛到自己肩上。

温言情绪复杂,这一刻她真的很羡慕很羡慕,真千金能够拥有如此幸福的一个家庭,但也有着鸠占鹊巢的羞愧感,一时间令她说不出话。

“你等着,我这就去解决了张二,然后把齐嬷嬷掘地三尺挖出来!替你们的母亲报仇!”温戎松开女儿,一股气拔出厅堂内悬挂着的剑,杀气腾腾地就朝地牢走去。

“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我也去!”温怀也是刚刚听到这些消息,血气方刚的男儿,哪里受得了这般刺激。

“二哥……”

“落落别怕。”温恒轻柔地顺着她的背部,柔声道:“子修这个人看着性格大大咧咧,实际最重情义,母亲的事情他从来不说,可是心中的伤痛,绝对不比你我少上分毫。”

温言再也受不住,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本来脚腕就肿,干脆直接一屁股就坐到地上,把头埋在胳膊和双膝之间,呜呜哭了起来。

她刚穿到书里,就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命悬一线,桩桩件件的事情压在她身上,就算是表面可以风轻云淡,但实则内心也只是个小姑娘罢了。

强撑着的人,也是会倒下的。

刚好此刻屋内也有个罪魁祸首,坐在那里。

温言的情绪就好像突然有了发泄口,虽然白氏不是她的生母,但是她早就已经把温戎,温恒和温怀当做自己在这异世,唯一的亲人了。

温恒手足无措地蹲在她旁边,嘴里翻来覆去只会说着一句,“别哭了别哭了,落落……”

对面容与无奈地叹了口气,慢慢起身走了过去,和温恒交换一个眼神,后者便让开位置。

于是末舟就惊讶万分地看着他家那高岭之花一般的仙尊,慢慢蹲下去,面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神色,仿佛是初春乍暖还寒之时的一汪春泉。

容与的发丝垂下来,和温言的交缠在一处,他右手从袖中一掏,攥着拳伸到温言埋着脑袋的视线处,哄小孩子一般道。

“喏?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个么。”

温言抽噎声顿了一顿,心中还憋着对容与的气,此时并不想给他面子。

容与竟也不恼,只是好脾气地继续哄着。

“真的不看?当时在洞庭你可是很喜欢的啊,如果不要的话……”

温言心念一动,洞庭?

瞬间就知道了容与手中握着的东西,究竟是是什么。

挣扎半晌后,温言的骨气,还是败给了对那小物件的渴望,再次于心中腹诽道。

好奇害死温言。

然后稍稍抬起一点脑袋缝,像是个小刺猬一点点露出自己柔软的腹部一般。

容与都没察觉到自己此刻嘴角轻微的弧度,他握着的手,一点点展开。

随之而来的则是温言如获至宝一般地双手捧住容与冰冷的手,红肿的眼睛里面还残留这泪水,但却绽放出了惊人的光彩。

她兴奋道:“是貔貅!”

果然是我的财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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