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茵是万万没想到,在她面前伤痕累累的贺小玥,并不是什么无辜的受害者。

那个诱骗辍学女孩进入陈南的地下宫殿,穿着华丽的拿着高脚红酒杯,依偎在陈南怀里,娇羞又妩媚的,正是方才,在楚茵家里,嚎啕放声大哭的,面色单纯的女孩。

楚茵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和猜测。

她心情沉重的合上电脑,走出了工作间,淡然的靠在沙发上,静静的盯着贺小玥,淡淡道“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楚茵纤长的左手放在沙发软绵的坐垫上,打量的转圈,平淡又冷静的说了三个字,“施暴者。”

贺小玥心里一震,委屈的眼神瞬间被惊讶替代,神色无法控制的慌张。她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楚茵此刻变得十分陌生,眼底里是她未曾见过的冷意。

可楚茵又是怎么会知道的呢?

下一秒贺小玥心里也有了猜测,刚才楚茵消失的时候,很有可能是去查她了,毕竟现在楚茵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应该就是楚家把她认了回去,恢复了身份。

那查她一个资料,不算难事。

“我……”贺小玥垂下头,不敢再看楚茵的眼睛,“我没有选择。”

随后,贺小玥对楚茵说了事情的经过。

贺小玥一家确实是湖村先富起来的第一批人,以为搬入榕城后,可以实现阶级的跨越。

在小地方做惯了优越的上等人,在榕城自然也不甘心只做这座城市的底层,可奈何资源、人脉全部跟不上。

由奢入俭难,贺小玥的哥哥、妈妈,早已经被物欲横流、灯红酒绿的榕城迷了心智。

贺小玥的哥哥不好好读书,跟着纨绔子弟一起吃喝玩乐,为了巴结他们,在高档夜总会,十万一瓶的洋酒说开就开。

为了融入贵妇太太们的生活,贺小玥的母亲天天出入美容院、高级下午茶、各类晚宴。

沉重的开销全部都落在了贺小玥的父亲身上。

所谓病急乱投医,贺小玥的父亲在投资时被人做局,欠下千万,去陈南的地下宫殿开赌,贺小玥的哥哥为了维持自己的开销,也去了地下宫殿赌钱。

十赌九输,在一家人还不上的时候,便把主意打在了安心读书的贺小玥身上。

陈南去榕城国际接女朋友放学的时候,一眼看上了贺小玥这个面容清纯又简单的女孩,但是那时的贺小玥一心只有读书学习,并不愿意接受这个看起来痞气十足,社会气十足的人。

而贺小玥的爸爸和哥哥在陈南这里的欠条,便成了贺小玥不得不接受的理由。

一开始,陈南很宠爱贺小玥,不但贺家的欠条一笔勾销,还每天豪车接送贺小玥上下学,甚至表示愿意在京森大学特招会上扶持贺小玥一把。

可奈何陈南是个脾气暴戾的人,多疑敏感,一感觉不对,便对贺小玥打骂。

久而久之,贺小玥被折磨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唯陈南的命令是从,只要陈南喜欢,她便拼命满足,自我牺牲和感动都达到顶点。

那些哄骗辍学女孩进地下宫殿之类的事情,对于那时的贺小玥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可陈南每天在花丛中游戏,怎么会只为一朵花蝴蝶停留,他很快厌倦了贺小玥,如果不是她确实在他的审美点上,那些被卖出国的女孩,就是贺小玥的下场。

逐渐清醒之后的贺小玥想逃跑,一向自尊心强烈、好面子的陈南,便开始了惨无人道的圈禁和打骂。

烟头烫、沾了辣椒油的火鞭抽打、拿针扎,无所不用其极,只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控制欲。

只要陈南心情不好,无论贺小玥在榕城的哪个角落,陈南都会找到她,把她关在地下宫殿的“牢房”里,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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