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更深,远处的嘈杂声已经平息。
水牢中的古浩眉头紧皱,烦躁的神情毫不掩饰地出现在他的脸上。
自己虽然有了计划,但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他人的感觉十分不好受,何况是恶徒,现在自己是被动的一方,一旦山匪豆子发酒疯把自己的事情给说出去,那自己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从山匪豆子离开后,那种未知和不确定性变成架在古浩脖子上刀,无时无刻地折磨着他。
可自己没有的得选,之前的机会转瞬即逝,只能去赌,赌那一线生机。
就在古浩不断安慰自己,压制自身烦躁的情绪时,一道拖拽声从远处传来。
“窸窸窣窣~”
古浩一惊,缓缓地踮起因寒冷而麻木的腿,透过木门看向远处。
看见山匪豆子一个人吃力的拖拽着一个长条布袋的东西,朝着水牢朝着古浩的方向前进。
贪狗!!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一些,赌对了,来的速度甚至比自己想的还要快。
随着距离的拉近,古浩看到那长条形的布袋上的血迹以及散发的浓郁血腥味时,他瞬间就明白了眼前这个山匪的想法。
狸猫换太子!
豆子理顺了气就马上将布袋中那具新鲜的尸体搬出来,又从口袋拿出一大把钥匙,挑拣了一番,把水牢的木门打开。
本以为会先将尸体扔进水牢时,却看见豆子示意自己出来。
古浩颤颤巍巍的爬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但旁边的山匪豆子根本没有要帮忙的意图。
最后自己整个人猛得往前一跳,上半身趴木板上,用手扒拉着木头一点一点把自己拖出水牢。
“把尸体放进去。”古浩刚出来就听到山匪吩咐自己。
起身抱住那还有余温的尸体,却见到尸体还睁着眼睛,那是充满惊恐绝望的眼睛。
伸出手掌将其合上,缓缓地放进水牢中,古浩心中泛起苦涩与悲哀,任人鱼肉的悲哀。
豆子伸出手捏住一把钥匙递给古浩。
“把门锁好。”
等古浩蹲下锁好门,将钥匙还给他时,豆子也松了一口气。
扔给眼前的阶下囚一件宽大的黑色袍子让他穿好,豆子掏出绑在腰间的刀,将抵住他的腰间,推着他走。
“我让你怎么走就怎么走,敢乱动一下就要你命。”山匪豆子凑到古浩耳边恶狠狠地说道。
“真他娘的谨慎。”古浩心中一边骂道,一边调整后续的计划。
古浩按照山匪的指示沿着之前他走过的路,缓缓离开水牢,向着山匪窝右侧走去。
穿过一片竹子搭建的房屋后,他们来到一处不大广场。
广场上排满了十数张桌子,桌上的饭菜跟被猪拱食一般,而地上不是酒罐就是破碎的碗,还有呕吐物。
桌子上桌子下都有睡死后去的山匪,看样子今天晚上的山匪过很是欢快,很是滋润。
古浩和山匪静悄悄地沿着广场的边缘向着外围走去,随着古浩的前进,宴席的最前段展现在他的眼前。
巨大的酒缸摆在中央处,一个妇人上半身挂在酒缸边缘,下半身浸泡在酒中,脸上盖着浸满酒的红圆布,身上只有几条破红布条,露出肌肤全是淤青,血痕。
在红圆布的前方,有一个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他的眼睛死死地看着酒缸中的妇人,而他身上插满着各式各样的刀刃,鲜血缓缓顺着刀刃滴落,染红了衣服,犹如红嫁衣。
见到古浩放缓脚步的山匪用刀捅了捅他的腰。
“快点!两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古浩眼底一抹戾气闪过,随后深深呼出一口气,大步往前走去。
等离开广场,两个人快速的往前方走去,大约过了半刻钟后古浩见到了远处的山门。
哪怕今天山寨内喝的这么欢,山门仍然灯火通明,有七、八个人值守。
就在古浩思考如何出去的时候,山匪拍了下他的肩膀,微微用力示意他靠边走。等来到墙边,靠着阴影和黑夜,两个人弯低腰缓慢地前行。
在距离山门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山匪轻轻将堆放在墙边的空箱子挪出一个角度,将墙上的石头一点点掏出,露出了小洞口,刚好够一个成年人趴着过去的洞口。
这次山匪并没有任何防备,直接当着古浩的面,趴着地上往洞口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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