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玦身子前倾,“哦?有何不妥?”

襄礼面上不卑不亢,只向前走了几步,低首道:

“晏家一下出三位将军,一位侯爷,又有晏大人在朝为官,着实不妥,臣替百官请愿,请陛下收回圣旨。”

荣玦也不恼,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像是卖他几分薄面般继续问道:

“可四位小将军又的确达成了和玉国的百年交好,朕觉得此事办的十分妥帖,有几位小将军是我大盛之辛,理应给几位小将军些封赏,你说不妥,那可有更妥帖的方法?”

这句话一问出,底下的官员们议论纷纷。

“倒也不是不可以封赏,只是这晏承的年龄还没我家次子大,如何能坐这镇北侯之位?”

“确实,这圣旨下得也太过于草率了,封为将军倒还好,但是镇北侯?我觉得不行,年纪尚轻,况且这四位小将军一身本事都来源于晏将军,他如今都只是个兵部尚书,怎得还有老子比儿子品阶低的说法?”

“就是啊,我觉得襄大人说的有道理,这圣旨若真是颁下,晏家满门岂不都有了三品以上的官爵?这可和……背道而驰了!”

“不管如何,眼看着陛下此番是料定了姜大人不在,要给我吃点苦头的,我们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圣旨真的下来,否则……”

“说的对!你去说说,这圣旨定然不能如此草率,此事于礼不合,你去说最合适,好好劝劝陛下!”

“……”

几个官员交头接耳,最后愣是推了个人出来,此人是礼部尚书王止。

荣玦正故作沉思着,实则把底下这一乱象尽收眼底,见到王止一出来,他扯了扯嘴角:“看这架势,礼部尚书有办法?”

王止冷不丁被人推了一把,脚下一个趔趄就站了出来,如今见陛下问自己,只好硬着头皮顶了上去。

“陛下,老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荣玦见他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就来气,“不知当不当讲就别讲!朕要的是解决办法!方才你们一个个的劝阻朕下这道旨意,个个都说不可,如今又拿不出个好方法来,吞吞吐吐,是何意?”

王止脸色一僵,咬了咬牙便还是开了口:

“陛下,方才陛下所下的圣旨之上,晏家四大将军里,有三位都升了官阶赐了将军封号,如今我大盛国泰民安四方安定,想来也不再需要三位将军亲自去镇守三方边境。”

“另外晏家长子晏承将军年纪轻轻便被封为镇北候,此事着实于礼不合,虽然四位将军的确是国之大幸,促成了盛玉两国之间百年交好,但封为镇北候之事还需从长计议,臣唯恐陛下此举会遭人诟病。”

荣玦自然知道这些老头心中所想,虽然说的词不达意,但却还是不得不装一装样子,只用手捏了捏眉头:

“朕觉得晏承将军的功绩是配得上这位置的,但如今他的确年纪尚轻了些,这镇北侯之位……唉,但朕旨意已然下达了,方才大家可都听到了,朕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能随意收回?”

【这演技,这一步步的,可都在爹爹计算之中啊,不得不说,不愧是一国之君。】

【套路一层接着一层。】

晏昭容听到自己女儿这话,立刻明白了,目光转眼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只见他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给自己投了个眼神,示意自己稍安勿躁。

这会她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看来是爹爹早已和陛下商定了下来,才会有今天这一幕,眼下瞧着四位哥哥没有什么动静,想来也是跟他们商量过的。

王止噎了噎,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就被一旁的襄礼把话语权夺了过去:

“陛下,正如礼部尚书所说,此事于礼不合,但陛下倒也不必把自己的圣旨收回,只需修改一番便可。”

荣玦眼睛一亮,“爱卿快说!如何修改?”

其他官员难得见襄礼站在他们这一边,纷纷竖起了耳朵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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