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外,盛家庄子,因为提前知道盛长林和盛明兰姐弟的到来,庄子管事俞大伯将庄子里所有人都派往他处。只留下盛家签了死契,且是俞大伯的至亲心腹。

盛家庄子里,还是上次盛长林来此居住过的。盛长林没有让六姐姐盛明兰去做什么主审过堂之事,因为此时所有跟亲生母亲卫恕意有关之人都在这里了。

卫家姨母看着眼前的外甥女和外甥,当场流泪,拉着六姐姐盛明兰的手,想去摸摸盛长林的脸,盛长林上前,握住卫家姨母的手,低下头,微笑着将姨母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卫家姨母哭着说道:“当年我只见到了明儿,盛家传给我消息时,你们已经启程来汴京了。盛家也是狠心的,不让我们骨肉亲情相见。”

盛长林微笑道:“姨母说得这是哪里话,当年外甥还是个吃奶的小娃娃,六姐姐在病里,如若真是让姨母得见,还不知得哭成什么样子。

好在小娘在天有灵,让我们姨甥在此相见。今日不光叙旧,还要为我们姐弟的小娘讨个公道。”

卫家姨母点头称是,六姐姐盛明兰哭着说道:“姨母,别怪我们姐弟,小七这些年来也不容易,虽说他少年得志,以战功得封爵位,以科考被点为探花郎。

但我们只能步步为营,才有今日之谋算,好在这么多年来,虽物是人非,但我们姐弟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之后小蝶姐姐看着眼前这对姐弟,哭着说道:“姑娘如今真是出落的花容月貌,小桃那丫头有没有偷懒?她这些年有没有尽心照顾姑娘?”

六姐姐盛明兰微笑道:“小桃是尽心的,小蝶姐姐这些年受苦了。”

小蝶姐姐摇头道:“哪有什么苦不苦的,只要为小娘讨回公道,哪怕是要我的命也成,只要不累及到姑娘和林哥儿就好。”

盛长林微笑道:“小蝶姐姐不必如此,我们今日谁都不会受连累,只要证人证词齐全,定会钉死那林噙霜主仆。只是现如今有些变动,我们还是要顾及到盛家和今后盛家子女们前程,不能经过府衙定罪。

但我可以向姨母,六姐姐和小蝶姐姐保证,今日一过,那林噙霜主仆就是在阎罗殿挂了名号的。身死只是时间问题,哪怕是那林噙霜为盛家生了一对好儿女,我们姐弟也不是吃素的。”

卫家姨母皱眉道:“林哥儿如今这身上杀伐之气为何如此之重?你可有什么好谋算?不如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详参详?”

六姐姐盛明兰握着卫家姨母的手,道:“姨母,您别看小七年纪不大,他以战功封爵,那北境锦南州一行,也是战阵里走过来的。现在您这外甥,在汴京城的纨绔嘴里就是三害之一。

不过他对自家人是极好的,但外头人都笑称他是,笑面阎王。锦南州两剑取了辽国北院契丹贵族私军统领和金人部落首领的人头,那武功盖世的,得了他师父曹国舅的真传呢。”

卫家姨母这才心安不少,小蝶姐姐拉着卫家姨母的胳膊,说道:“林哥儿若是没有好谋算,我们也不会在此,且看他如何问案,都做了朝廷命官了,还能不比我们妇人不成?”

六姐姐盛明兰微笑道:“姨母,您是关心则乱,您不信小七,您还不信我吗?如果他做不好,我这当姐姐的定不饶他。”

盛长林点头称是,随后一句“开始吧!”

盛长林姐弟和卫家姨母,小蝶姐姐安坐,小桃和荔枝去守门,外围有庄子里的俞大伯看守,一切按部就班。

以程家兄弟为首,几个精通刑狱问案的皇城司的勾当们开始了关于当年扬州府的情况。

只见,堂下站着当年那位给卫恕意看诊的郎中。

皇城司勾当,道:“你的来历明确,已经撰写在状纸之上,无需紧张,照实回答。我们皇城司的手段就不给你展示了,但只能告诉你,汴京城里面的人都知道。

宁在开封府住一世,不来皇城司住一天的道理。你放心,我们只问案,其他不会对你过多盘问。”

郎中道:“是是是,从扬州府到汴京,小人未受到一点苛待,小人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城司勾当,道:“十几年前,扬州府通判盛家请你去给家中的一位有身孕的妾室看诊,当时的情况,你是如何下的方剂和医嘱,一一道来。知道你是扬州府小有名气的郎中,看诊无数,且时过多年,不怕你想不起来。

给你提个醒,当年扬州府有件大事,有位汴京城的候府嫡子遭遇袭击,扬州府当时极为慌乱,就是那时,你去盛通判家里看诊,那妾室身边有个女儿五六岁的样子。”

郎中思索片刻,道:“小人想起来了,那家人很是奇怪,别家都是大娘子管家,他家是一位妾室管家,给另一位妻妾看诊。经大人一说,小人对上号了,不知有何要小人说的?”

程铜墙瞪着眼睛,声音瓮声瓮气的说道:“问你看诊的方剂和医嘱,没问其他!”

皇城司勾当,道:“对,把你当时的情况一一道来。”

郎中,道:“小人记得当时那位小娘子的胎位正,加上不是第一次生产,但小人看出,那小娘子怀的是位哥儿,想必是母子连心,肚子里的哥儿也没闹腾。

只是长得有些大,只要少食多餐,勤加走动,定能平安落地。小人记得,那管家的妾室说等生产时,还要小人过去,只是后来没找小人,想必是母子平安了吧!”

卫家姨母激动的喊道:“我那苦命的姐姐死啦,她死了!”说着,卫家姨母放声痛哭,六姐姐盛明兰只好不断安慰。

郎中如遭雷击,一口一句,不可能,之后他小心问道:“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人知之事,小人自问,妇人一科,别说在扬州府,就算到了这汴京城也是一等一的。”

六姐姐盛明兰强忍怒火,慢慢的说道:“如果有人成天海量的饭食补品给那孕妇进补,还告诉她要安胎,不要随意走动呢?”

郎中一脸惊讶,道:“这这这,这不是害人性命吗?那定会……”没等郎中说下去。

盛长林端坐一旁,脸色阴沉,小声说道:“那位身怀有孕的,是我们姐弟的小娘,她因为胎大难产,身死。

我是在棺材之中出生的,也是舍逢其会,遇见道家真君渡我。可我小娘却没那么幸运了,想必是有人成心害人吧!”

郎中点头称是。

皇城司勾当,道:“来看看你的证词,如无疑问,可敢签字画押?”

郎中义正言辞的说道:“别说签字画押,就是去敲登闻鼓,将这状纸递到官家面前,小人拼着郎中不做,此生无法行医,也要为世间不平之事,讨个公道。”说着,郎中看验证词,签上姓名,没用印泥,咬破手指,按了下去。

盛长林给了程铁壁一个眼神,程铁壁心领神会,走进后堂,带出一位女子。只见那女子不敢去看任何人,低着头走路,来到盛长林跟前,众人反复看着这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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