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里头,一个年轻姑娘孤零零被困在这儿,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有好事会发生。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寂静的山林中似乎能够听到他的鞋子踩在草地上时发出的吱吱声,谷雨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脑海里闪过了七八种可能遇到的危险。
就在这时,她又听到了男人惊讶且带着笑意的声音。
“是你呀。”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高大的男人拨开草丛走了出来。
对方好像认识自己。
不对,或许是认识原主。
一念及此,谷雨没有立刻说话。
山里的杂草无人管理,到了春夏时节更是疯长,这个草甸子足足有一个成年女性那么高,男人却愣是蹚出一条路来,以致于他的头发上、衣服上都挂上了干枯的草叶。即便如此,打眼一看他也算不上形容狼狈,周身的气质反而与这山林十分契合。
无论是一身短打露出来的壮实胳臂,还是他手里拿着的弓箭,都说明了对方的身份。
“这捕兽夹该不会是你下的吧?”
既然是熟人,杨谷雨就没有那么担心会发生危险了,山里的村子虽然穷,但毕竟是熟人社会,民风还算淳朴。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说错话引起怀疑,于是干脆抢在对方前头先开口质问。
谁让这男人一身猎户打扮呢。
闻听此言,谢知武忍不住笑了,自己这未来小姨子还怪有意思的,又不是头一回见面了,怎么还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恨不能把自己缩起来,又瞪着圆圆的眼睛盯着自己看,跟不认识他一样。
因为家里出了事儿,这两年谢知武一头闷在山里打猎赚钱还债,连家都少回。可毕竟定了亲,逢年过节他还是会去杨家送节礼的,只是因着避嫌,两人没说过几句话罢了。
他摇摇头,快步走到杨谷雨身边,一边拆那捕兽夹,一边解释道:“这边离村子近,经常有人上山打柴挖野菜的,我们猎户有规矩,不会在有人烟的地方下套设夹的,逮不着猎物不说,还容易伤了自己人。”
“放夹子的估计是个新手,连个记号都没做。”他环顾四周,又说,“你倒是能忍,小姑娘脚被夹成这样都没哭。”
男人的本意其实是想夸她坚强,可杨谷雨不知道啊,她一想到自己刚才以为四周没人疼得胡乱骂娘鬼哭狼嚎的模样,脸一红,嘟囔道:“合着是说我不像个姑娘呗。”
“我……”
以前谢知武没跟这个小姨子近距离接触过,今天才发现,她和自己印象里的少言寡语全然不同,那表情可鲜活得很,尤其是盯着自己看的时候,那双眼睛就跟山里的小鹿一样,灵动极了。
谢知武是个老实人,跟姑娘家打交道的经验少,即便和未婚妻杨桃香在一处,也是听得多说得少,杨谷雨的话他没法应,只能先低头去看她脚上的伤。
小姑娘的脚面肿得老高,破皮处深处殷红的血,看样子伤口还挺深。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男人皱了皱眉,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只留下杨谷雨懵逼地看着他飞速地消失在草丛中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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