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字这事儿在义务教育普及的现代根本算不上什么稀罕,可在古代却不一样。
莫说是上河村,就是四里八乡能认字的人,几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若是谁家的儿子能读书认字,哪怕家里穷得叮当响,也有人争着抢着把女儿嫁过去,不为别的,就为博一个自家姑爷出人头地的可能,就算考不中科举,那当个私塾先生,亦或着去城里谋个拨弄算盘记账之类的生计,都比窝在村里头跟着父辈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强。
当然,若是谁家的女儿能读书认字也一样,那聘礼银子要比普通姑娘家多得多。在乡下也讲究一个娶妻娶贤,大多数人都觉得能认字的人就明理,操持家事也不会像是个睁眼瞎被人糊弄。
只是,一般人家若能供得起孩子读书,也都是先紧着儿子的,能认字的人少,能认字的姑娘家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此刻的谢知武又欢喜又讶异,欢喜的是没想到媳妇儿居然能识字,自己可真是捡到宝了,讶异的是杨家人能那么对待谷雨,又怎么会舍得花钱送她去读书呢?
谷雨很心虚。
要说认字吧,倒也没错。古代的繁体字,她连蒙带猜大多都能认出来,这或许是基因中自带的天赋。可要是让她提笔写,只怕是很困难,毕竟繁体字的笔画那么多,她一个写惯了简体字的现代人哪里能记得住。
于是,她当下并没有吭声,只是让大夫换了个便宜的方子。
谢知武一听,也顾不上再细究她认不认字的事儿了,连忙想要阻止。
谷雨却笑着按住了他的手,“方子虽好,却不适宜咱们。大夫刚才不是说了嘛,这换的药方虽然治不了本,却也能温养身子,只是见效慢些罢了,等回头咱们挣了钱,你再给我买人参吃,好不好?”
她温温柔柔地说着话,有理有据,语气却十分坚定。
谢知武只得妥协。
等到出了医馆的大门,谷雨才提起认字的话题,“只会念,不大会写,也认不全。都是小时候在村塾外头偷偷看偷偷学的。”
之前还在下河村的时候,谷雨偶然听到村里人骂自家孩子,“要不是老秀才死了,村塾也荒废了,横竖都得让你去念个书,省得一天到晚活儿也不干,净干些调皮捣蛋的事儿,将来长大能有什么出息!”
早年间,上河村和下河村之间有一间村塾,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秀才在授课,可惜老秀才实在太过年迈,也没教出什么有出息的学生,他死后,村里没有再能授课的先生,村塾就此荒废。如今上河村、下河村的孩子们若想求学,就只能到镇子上去了。
当然,谷雨说去偷学也不算谎话。她随口打听村塾的时候,那人还提起过原主以前趴在窗外头偷听的事儿,可惜后来她娘没了,家里的活计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便再也没机会去了。
不成想,谢知武居然也知道村塾,还问她,“是于秀才授课的村塾吗?”
那老秀才似乎是姓于,谷雨不确定,也不敢乱认,只说,“村里还有别的村塾吗?”
谢知武摇头。
“那不就是了。”谷雨说道,反正她也没承认是不是,回头细问起来也不会穿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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