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天铭看了眼严至的黑脸,此时倒是不知道如何作答。
支吾的说了句:“天启十三年,五月十六。”
“这小子是我在肃宁城外的凌水河边捡到的,看起来是刚出生不久,具体的时辰还真不知。”
郑氏和罗老三听了,都是一怔。
十七年前的五月十六,罗老三外出做工,郑氏突然发作。
那天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降生,只是罗老三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没了。
他回来后,他娘说还没福,出生一会就没了气,扔到山根底下了。
他伤心不已,去了扔孩子的那个地方瞧过,却是一点痕迹也没有,许是被林子里的畜生叼走了。
郑氏眼眶泛红,目光又热切了几分,没想到还有如此缘分,竟然是和她的老大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这都是老天爷的安排,让她有机会弥补对大儿子的亏欠,这也让她对严至做女婿的心情更迫切了。
这也是郑氏这些年来的心结,她被婆婆刁难,被婆婆不看重,也被妯娌看轻,都是因为她保不住第一个儿子,又在多年后才给罗老三生下直儿的原因。
郑氏忙叨的开口:“至小子我实在喜欢,若是严大哥肯,这成亲之事都由我罗家来张罗,聘礼严大哥看着给些就是。”
罗老三恨不得捂住郑氏的嘴,这么做也太掉价了,好像闺女嫁不出去似的。
严天铭脸色憋的通红,假意的咳嗽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掩住了脸色的闷笑。
严至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脑袋里赤裸裸两个大字 乱*伦。
他索性想推门而去,又知若是现时不处理好,以后他是怕不能再来馆子里。
好不容易在妹妹身上得到的这些亲情也要失去了。
严天铭看够了养子的笑话,知道他的心结和心中期盼,也不想他再自苦,索性推了他一把。
他说起了那天捡到严至的场景:“多谢大妹子抬爱了,至儿也是个命苦的。”
“那年我来肃宁城办差,也是无意间瞧见个神色可疑的妇人。就暗地里跟了上去。”
“那妇人提着个缺了个口的篮子,提着篮子的左手小拇指却是比常人短上许多。”
“那妇人鬼头鬼脑的左右瞧着没人,一下子就把篮子扔进了那凌水河。”
“篮子入水,我分明听见一声细弱的哭声。”
“暗中瞧那老妇人,一身利落的细布衣裳,宽额重眉,面色白净,吊眼梢,右脸嘴角边一颗大痦子”
“看着就不像个好人,等她稍微走远一点,我才游下河,把篮子拖上来。”
“那里边可不正是这小子,白胖的样子,怪惹人喜爱的。”
“我也是怕出了什么阴损的事,又暗中去跟上了那老妇人。”
“因着对肃宁城地形不熟,跟到了城南甜水巷附近,就跟丢了人。”
罗好罗至最喜听故事,听的小嘴微张,罗安也被严至的身世故事所吸引。
却突然听的啪嚓一声,罗老三手里的酒杯掉在了地上。
罗老三脑袋发胀,嗡嗡的,人都有些颤抖,半天才有了反应。
郑氏也攥紧了手中的袖子,双目通红,泫然欲泣。
看着爹娘这副样子,罗安不由狐疑。
再是相中至哥儿当女婿,也不用如此感同身受吧!
想到这,罗安又有些头疼。
不由看了严至一眼,她当作朋友,当作兄长,可不想失去这个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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