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状告罗老三,于律却是合理的,只是刑罚太重,律法也要容情。改判罗老三补足分家后的奉养银米,今后,每月三百文钱,半担白米,赡养双亲。免去充军刑罚,释放归家。
赵县丞断案不公,杨县令一时却动他不得。只是当堂改了他的审判,已经让他失了脸面,损了威信。
赵县丞官服下的手握成拳,眼中都是狠毒的光,这个世家子未免也太过目中无人了,早晚有一天要他好看。
赵府后院的灵姨娘,日子更加难过了,这案子赵县丞就是为了哄她开心,才随手而为的,她自然要被迁怒。
大牢外,罗安接到罗老三,他被打三十大板,皮开肉绽,又没大夫治疗,说不定伤口已经感染发脓,也被送到了济仁堂。
老大夫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罗家的事,已经传到济仁堂。
升斗小民,存世艰难啊!
罗安一家算是在医馆团聚了。
罗安却不敢如实告诉爹娘严至的情况,她娘这两天本就神思不安,若是一个惊吓,怕是要保不住腹中胎儿。
他爹刚出大牢,本就惊悸混沌,又有伤在身,何苦让他跟着担忧。
罗安请了济仁堂的伙计,给他给她爹娘单独腾了一个小间,两人一起,她娘也可心安些。
郑氏看到罗老三,未语先泪,再次见面,恍若隔世。
安顿好了爹娘,罗安又去了严至暂住的小间。
济仁堂的老夫大夫昨日翻了一夜的医书,今天一起商量着,试了一个方子,眼见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严至依然高热,人也愈发不清醒了,显见这药未见起效。
安辰她被小伙计引进来时,就看到罗安一脸茫然的样子坐在一个小凳上,旁边的矮塌躺着个少年。安辰认识,那是她的兄长。
“安妹妹。”安辰轻叫一声,上前抚了下她的背。
罗安回神,“辰姐姐啊,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母亲,兄长都在济仁堂医治,古妈妈做了些清淡的小菜,正合伤病之人吃。”
罗安咧了下嘴角,强挤出一丝笑容:“辰姐姐有心了,我一会送去给我爹娘,他们正好还没吃午食。”
安辰细心的听出了罗安话中的异样,转头看去,矮塌上的少年,脸色潮红,还带着一丝灰败,顿时心中了然。
小间门帘被挑起,老大夫皱着眉进来。
“罗姑娘,你兄长,济仁堂怕是无能为力了。” 老大夫惋惜的看着严至,这人怕是就这两日了。
罗安听了差点站不住,身子向后闪了一下,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似的,喘不过气来。
老大夫摇着头出去了,生死他已见惯。
安辰思忖片刻,蹲下身来,拿过严至的手腕,细细听脉。
几十息后,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罗安疑惑的看着她,辰姐姐还会听脉?
安辰笑笑,对着罗安道,“外祖醉心医术,我娘耳濡目染,我也略懂得一些。”
“安妹妹,那日我给你的那瓶丸药,你那可还有?”
“还有。” 一粒未动,她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身子都康健,那苦药丸子她就收了起来,想着哪日好儿或是直儿冻着发热,或许可以试一试。
安辰:“安妹妹不如让人把那药丸取过来,让你兄长吃两粒,或许可缓解一二。”
罗安答应了一声, “好,辰姐姐也回去吧,这里都是病着的人,别染了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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