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学义扯了扯嘴角,撑着胳膊坐到了炕边,冷笑道,“呵~~~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家有亲戚来过?”

从他们两口子被下放后,就一个亲戚都没有了。

他有那么个大义灭亲的好儿子,哪个亲戚不害怕。

安康皱了一下眉头,打开药包看了看,“这几包药我重新配一下,能缓解一下金姐的病情。”

要是早七八天有这些药,金映梦的病估计差不多早就好了。

现在拖的时间有些长了,这些药未必能根治金姐的病。

他空有一身本事,手里一点药都没有,想给金姐治都没得治。

叶学义张了张嘴,想说不要他的药。

但是看到老伴虚弱的躺在炕上,时不时的咳嗽两声,他默默的咽下了嘴里话。

甭管那小子想干啥,至少这药送的没错。

吕飞白轻笑了一下,抬着蒲扇大的手拍了拍叶学义的肩膀,“别想那么多,先把小金的病治好再说。我们都这把年纪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要是十年前他刚被弄来牛棚的时候,这小子送来的东西,他直接就扔了出去。

没办法,那时候盯着抓他们小辫子的人太多了,稍微有点啥都要来折腾他们一下。

而且他也不稀罕别人的施舍。

现在他都看开了,那些人估计也觉得折腾他们没啥意思了,这些年已经很少来折腾他们了。

只是被折磨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是习惯性的一到秋收就紧张,就怕那些驴啊还有要出栏的猪出啥事了。

叶学义点了点头,“是啊,没什么好怕的了。小安,麻烦你把药配好,我马去煎药给梦梦喝。”

“好,没啥麻烦不麻烦的。”安康把药包全都打开摊在了炕上,重新配置起来。

曲玉泽看着屋里的光亮有些昏暗,又点燃了一盏煤油灯。

叶学义看着炕桌上白花花的6个馒头,犹豫了一下,他拿起馒头每人手里塞了一个,“吃,不吃坏了也是浪费。”

“梦梦,醒醒,起来吃个馒头,等会儿熬药给你吃。”

叶学义摇晃醒金映梦,塞了一个馒头在她手里。

金映梦睡得迷迷糊糊,她一脸懵逼的看着手里的白面馒头,“老叶,你哪来的白面馒头?”

叶学义拿起馒头带头咬了一口,“下午那小子送来的,大家都有,赶紧吃吧。”

金映梦蹙眉撩起眼皮看了一圈,果然看到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白面馒头。

这小子到底想干啥,她心里也有些没底了。

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就对他们好吧。

吕飞白张嘴咬了一口,感叹道,“哎~都多少年没尝过馒头是啥味道了,真特么香。”

有人带了头,其他人犹豫了一下也都小口的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不知何时众人的眼里都泛起了泪光。

这一瞬间,他们脑中死去的记忆再次涌现出来。

曾经他们也都是各行各业的领军人物,白面馒头不说顿顿吃,那也是隔三差五少不了的。

谁知道一场文化动乱,直接把他们全都拉进了泥潭。

妻离子散的妻离子散,断亲的断亲,伤害他们最深的人全都是他们最亲近的人。

叶学义的孩子在动乱刚开始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跟他划清了界限。

叶学义当时想和金映梦离婚,好把老伴保下来。

结果金映梦死活不同意离婚,硬是跟着叶学义来到这里吃苦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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