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也明白,没有得到易伢的回答是因为什么,便直接拐杖猛的杵地,一道阵纹在上空出现,巨大的圆形符文,复杂而神秘,还在不断的补充其中。

易伢虽然闭着眼睛没办法看见,但还是能够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压正在自己的头顶生成,以前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经历一次这种情况,现在倒也还习惯。

祭司一只手撑着拐杖,伸出来另一只手,二指合并,淡黄色的光芒飞向空中的阵法之中,威压还在不断的增加。

祭司伸出的手微微的颤抖,这么多年下来,自己的年龄也大了,对于实力还在不断增加的易伢,想要封印,逐渐的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但至少现在还能够胜任。

阵法已经完成,祭司手向下一滑,“镇!”

巨大的法阵从天而下,落在了与易伢同一个平面之中,看似柔和的光晕,原本应该给人温暖的感觉,而此刻正在对易伢的精神,产生极大的伤害,苦苦地憋着。

易伢死死咬住牙齿,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黄豆大的汗珠在额头凝聚,一颗接着一颗的汇聚,化成一道水流,落在寒潭之中,泛起了涟漪。

寒潭因为法阵威压的原因,此刻也有些不平静,逐渐沸腾起来,易伢却闭着眼睛,默默地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变化。

随后,四道红色的法阵存在于易伢的周围,开始浮现,周围的气温也陡然升高,热气与冷气交相辉映,冰火两重天。

红色的法印直直的打在了易伢的身上,由不得易伢眉头一皱,不过没有叫出声来,还是在苦苦支撑着。

但这还没有结束,灵气汇聚五条锁链,幽蓝而漆黑,一条接着一条地涌入易伢的体内,最后一条,从易伢脑门直入,束缚住体内的东西。

易伢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将牙齿咬碎的力度,拼命死死地撑着。

身边的寒潭水已经开始波涛汹涌了,水泡一个接着一个向外冒,画面竟又有一丝诡异之感。

祭司右手再次变换为掌,淡黄色的能量顺着易伢的方向飞行,灌体。

易伢感受到自己的体内出现了一股温和的力量,调理着整个躁动的躯壳,感受到了一丝暖意,一丝温柔,皱紧的眉头这才缓缓放松。

法阵和锁链虽然消失了,但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消化掉体内的封印,让封印只是作用于体内,而非作用于自己本人。

而且这一段过程,别人是无法帮助的,只能靠自己来。

为了镇压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易伢不得不选择寒潭这等险地,靠着自身的毅力,缓缓地做出一些改变来。

易伢闭着眼睛,灵气顺着自己的四肢灌入,经行循环,推动着法阵的封印,将所有的封印全部汇聚于心脏的位置。

随后灵气迸发,封印收缩,易伢只感觉到心中一紧,无形的压力都消失了,现在只需要自己再消化消化即可。

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法阵消失,易伢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睁开了眼睛,看着平静的水面,说不出话来。

祭司看着仪式的顺利进行,松了口气,还不忘提醒道:“公子,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爱护自己的身体,不要再动用那股力量了。”

易伢轻轻地“嗯”了一声,便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了。

他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假期在角斗场的时候,动用了自己体内的力量,也就不会在自己晋升学徒阶级的时候,产生这么大的反应,险些破封而出。

说起角斗场,易伢想起来了自己所救的那位族人,说道:“我救下的那鬼族,可有回归。”

易伢对于自由城邦和鬼岛之间,有着特殊的传送方式,只要到了指定的位置,联系鬼族传送大阵的看守者,就可以直接传送,类似于传送大厅,委托任务的传送方式。

当时为了那族人不再受到人族的迫害,易伢躺在床上虚弱之际,和那鬼族女子交流沟通好了,就直接送了回来。

祭司叹了口气,“唉,公子,你送回来那女子也不知道原来家住何方,就只能留在王宫里做婢女,也算是给了她一个生存的办法。”

说完,又语重心长的说道:“公子,鬼族被贩卖的奴隶千千万,但那些人的生命怎么能和公子你相比呢?多多注意自己吧。”

易伢也明白这些人是什么意思,自己是整个鬼族的王子,是唯一的王子,鬼王就只有他这一个孩子,所以将来一定是由易伢世袭这个王位,可不能为了一些卑微的奴隶,丢掉自己的命。

但易伢作为一个种族的王,怎么能够忍受本族子民作为奴隶出现在自己身前,所以当时脑子一热,就动手了,拿下第一,拯救族人,现在想来,确实有很多没有做好的地方。

“嗯。”易伢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这么坐在寒潭之中。

现在已经不需要他苦苦忍受了,不是因为寒潭之中的冷气对他不起作用,而是因为,刚刚那段时间内,他已经习惯了这股寒气的侵扰,渐渐地也没有了直觉, 感觉下半身都不受自己操控了。

寒气持续地攻击着易伢的身躯,但是易伢已经不再需要害怕了,能够做到面无波澜地说话聊天了。

短暂的沉默以后,他看着水面上,轻轻漂浮的花朵,手从水中托起,捻着一片花瓣,呆呆地看着,这一片美人蕉,问道:“父王,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祭司心里一怔,面部还是平淡冷静,“鬼王他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还时常思念着鬼夫人。”

“你不用替他说话,我都明白。”易伢并没有领情,只是盯着那花朵看着,思绪在不断往前翻阅。

祭司没有说什么,他知道易伢内心还是有些忧伤,有些东西始终放不下,便自己退出了寒潭所在的房间,叹了口气,离开了,“公子,你好好疗养,我先退下了。”

易伢望着美人蕉发呆,他想起了他的母亲,那一位美貌动人,冷漠而又不失热情的女子。

他仿佛一睁眼就能看到,那女子高冷地站在门口,伸出手,递上了一朵她最喜欢的美人蕉,轻声唤道,“伢崽,快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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