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们走进来有条不紊地忙着,一丫鬟提着个行囊,拈花微笑:“唐姑娘,这是您的行囊,您看放哪儿合适。”

那双桃花眼中流过急色,唐乐安道:“给我。”拿过行囊解开,药膏都还在。

瞥了眼那带血的手臂,小丫鬟垂下眸子,去与一众姐妹忙着。过了会儿,为首小丫鬟禀:“热水都已备好,奴婢们伺候您沐浴更衣罢。”

“不必,我自己来就好。”唐乐安道。

为首小丫鬟垂首:“那奴婢们在外侍候着,您若有吩咐,唤奴婢们便是。”

几个丫鬟缓缓退下,贴心地将门给带上。

将门给闩上,唐乐安走进屏风内。

解开扣子,脱下外衫。

粘腻血腥的伤口露出,半只手臂都肿了。

从冷水桶里舀起一瓢从伤口淋下去,冰冷刺骨,令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脑子也清醒许多。

又连着淋了好几瓢,她就那样提着手臂,走出屏风去拿放在桌上的白玉瓶,对莫名出现在房内的男人视若无睹。

白玉瓶轻巧夺走,捏在手上把玩,那双狐眼落在那受伤的手臂上,眸光一暗,顾云峥眉峰团蹙。

“何时伤的?”

唐乐安莞尔,桃花眼中却风平浪静,“顾大人深夜造访,可有要事?”

白日遇狼一事,她不愿费心去细想。

偶遇也好设计也罢,她都不在乎。

她只想好好活着。

眼睫抬起瞧着那张波澜不惊的脸,顾云峥深如寒潭仿若笼罩着浓雾的眼底,此刻清澈见底,所有情愫都显山露水。

只要那双倩眸一窥便知。

可那双眸子却始终落于虚空,好似一樽木头。

顾云峥闭眼一瞬,将眼底的失意深埋,他勾唇,脸上染了几分笑意,却浮于表面。

“你我为旧识,如今你攀上高枝了,我合该来祝贺一番才是......”

他缓缓站起绕到她的背后,一只大手禁锢细腰,俯首埋进秀发中,合眸轻嗅。

“安安,你打算如何伺候他?嗯?”

尾音下压,明晃晃的羞辱。

熟悉的屈辱感再一次填满胸腔,唐乐安眼尾红透,咬着下唇,使劲去抠腰间的大手。

那只手像是缠在了她的腰上,怎么也掰扯不开,反被步步逼至门扇处。

情绪极致低落,顾云峥将人揽入怀中,用尽全部气力抱紧,似乎带着某种执念般的呢喃:“安安,安安,安安......”

他本想借赏梅宴向天下人宣布,唐乐安是他顾云峥的人。可那玉珠长公主竟恼他至此,不惜动用旧部的关系。

还顺手将他与张柔椿那个蠢货绑在一起,惹出不少麻烦,为此他烦心了好一阵。

耳畔的嗓音不复往日温润,也无清冷,只余散不尽的颓败、消沉、沮丧。唐乐安面无表情,生不出半点心疼,只觉得烦扰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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