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雪舞笼罩着宽阔四方宅院,院子高墙围垒,一棵高耸的杏树枯枝向外延伸,不见枝尖。

屋内,暖融宜人。

气氛,静谧的可怕。

福安公主撑着下巴许久,略微动了动换个舒服的姿势,她捻起一块乳酪糕放入嘴中,眼睛微睁掠过一丝惊喜,抬手往旁招了招,冲下方跪着的人道:“新来的糕点师傅乳酪糕做的不错,尝尝。”

总管事端起盘子,小步迈近,将糕点递到张木齐的跟前,笑语嫣然:“二少爷。”

奶香味飘进鼻翼中,张木齐未看一眼,向上抱拳,坚持着方才的来意:“母亲,儿子只这一个心愿,望母亲成全。”

最后一点塞入嘴里,福安公主往手帕上擦了擦,眉眼低垂着幽幽叹气:“果然兄弟,就是会干出同样的事情,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左右为难,我该拿你们怎么办才好......”

张木齐虎躯一震,眼中带了分急切。

“这蠢念头是我自个琢磨出来的,与唐乐安无关,您千万别对她出手。”

福安公主浅抿了口茶咽下,闻言噗笑了声,她嘴角挂起一抹笑意,意味不明。她道:“在你眼中,你母亲就是个如此不分好坏,毒辣之人?”

“不,不是的。”张木齐急急否认,垂头认错,“是儿子失言,望母亲恕罪。”

门外,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

厚帘掀开,一抹高大的身影走进。

张木华身着火红劲装,一头墨发用绯玉冠束起,劲爽利落,他眉峰飞扬,浑身充斥着浪荡不羁的气息。

上前拱手行一礼,他朗声道:“母亲。”

看着容貌佳俊的大儿子,福安公主脸上扬了几分笑意,她眼中浮着揶揄,笑道:“今日刮得是什么风,竟将你给吹到了我这儿。”

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地上跪着的人,张木华收回眼神,略带庄重的道:“母亲,二弟五岁起便痴迷诗书,到二一才遇一知心人,他所求甚少,望您成全。”

福安公主扬唇轻笑,风华绝代。她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眼皮耷拉着,欣赏起染的殷红豆蔻,慵懒的嗓音响起:“你二人对我这个做母亲的,所求都不过一次,且都是为心上人,却也最让我为难。你说你二人......”

她忽而又倾坐起,双手交叉撑在桌面,下巴搁浅在上头,带有三分疑惑的问:“为何会如此像呢?”

张木华抿紧唇。

“大约是,我们是兄弟罢。”

张木齐微微侧头,抬眼望了眼身侧之人,拱手道:“母亲,我对唐乐安是真心所付,我这一生只想要她一人,也只会对她一人动心,我的嘉运院也只能有她一个女主子住进去。母亲,望您成全。”

他伏地,行叩拜大礼。

张木华飒然撩开袍子,双膝触地,“母亲!母亲,望您成全!”

福安公主顿感头疼,闭眼揉着太阳穴。

房内幽香浮浮沉沉,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过去了很久。

上头传来一声轻叹。

“桃子,去将我那匣子里的莲花镯子取来。”

候在柱旁的丫鬟欠身应是,去取来簪子递到福安公主眼前。福安公主没接,示意桃子给下边的人。

“这是我在寺里开过光的,当是我这个做长辈的见面礼。”

张木齐心下一喜,站起接过莲花金镯,连连道谢:“多谢母亲,多谢母亲,多谢母亲......”

福安公主振了振袖,神色淡淡。

“唐乐安身份特殊,有些礼数就不必了,她日后不可随意在府中走动。至于份利,就按妾室的规格来罢。”

“妾室......”张木齐脸色僵了下。

“是。”

“齐儿,你要知道,这已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最大让步。”福安公主苦口道。

“是。”张木齐敛下眉眼与失落。

“下去罢。”福安公主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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