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乐安取过那封信,展开瞧了眼。

笔迹娟秀,字尾微扬。

她敛下眸眼,淡如烟的讥笑在眼中划过。

“不过一封信与一根簪子,你完全可以提前去向司徒大人打招呼,届时这两样东西就算摆在司徒大人桌上,也一样不起作用。”

无足轻重的两个物什而已,也想让她再为她卖命?

痴心妄想。

钟东佳心口一堵,张口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那你要如何才信我?”

话音刚落,楼梯间上来一人。

张木华漫步走近,嘴边挂着一抹邪魅的笑,瞧着钟东佳调侃道:“堂堂钟大小姐出现在这破小的客栈,真是稀罕啊。”

语气轻浮中带着讽意,听得钟东佳眉头一皱,她往旁挪了两步,“那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花涧坊吗?”

“钟大小姐对我的行踪倒是了如指掌。”张木华扬唇,双目凝着唐乐安,笑盈盈的道,“自然是来寻我这红颜知己的。”

唐乐安柳眉蹙起。心中生了点点恼意,却也不想同钟东佳解释过多。

钟东佳眼中闪过轻蔑,转瞬即逝。她看向唐乐安,道:“既然你不信我,那就让张木华做个证人,若是我日后反悔,你可让他在京中圈内宣扬,或是为你讨个公道,如何?”

“何事?快说与我听听。”张木华兴致颇高地道。

钟东佳将自己拜托唐乐安帮忙的事情一概而过,又颇为识趣地未提唐家一字半语。

说得不清不楚,张木华听得一知半解,但却不影响他想掺和的兴致。他看着唐乐安,颇为信誓旦旦地道:“钟东佳一向好面子,若她不信守承诺的事儿在圈中传开,颜面尽扫于她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我认为你是可以答应的。”

唐乐安沉吟了片刻。

点了点头。

“好。”

钟东佳身为京城第一才女,为了维持脸面都花费了不少功夫,失信于人的丑闻一旦传开,便是覆水难收。这可比信和簪子要有用得多。

楼下,突然响起好大一声动静。

成群的官兵闯进来,在客栈中搜寻。

全书亦身着铠甲站在中央,眉宇冷锋,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杀戮之意。

楼上栏杆处,站了几人。

他仰首望去,见到钟东佳也在,语气淡漠地道:“钟大小姐,京中有凶恶贼人在逃窜,钟大人特地交代若是看见你,托我转述一句话——你该回去了。”

“有劳全将军了。”钟东佳持礼回之,她转而瞧着唐乐安,“详细的,明日我会叫侍女来与你说。”

说罢,她转身缓缓朝楼下走。

唐乐安往楼下瞥了眼,眸子一扫看着张木华,也不言语。

“来都来了,不请我进去坐坐?”张木华眉梢微扬示意了眼房内,厚着脸皮道。

“孤男寡女,不方便。”唐乐安道。

张木华垂眸轻笑了瞬,胳膊搭在门边,将彼此的距离拉近,他俯首,眼中情色旖旎,嗓音邪魅地道:“孤男寡女岂不是......正好?”

唐乐安眼睫骤掀,一瞬不瞬地望进那双眼底,“张木华,你认真的吗?”

直视着那双眼,张木华莫名心绪不齐,胸脯起伏了瞬,他移开视线,收起眼中的轻挑孟浪,正儿八经地道:“我来,是想向你打听宜春的家乡。”

“我也不知道。”唐乐安道,“我与她不过萍水相逢,她去向何处并未与我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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