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担忧道:“方才见您神色不对,您连着好几日批奏折,今日又只睡了一个时辰,可是身子不适?”

宁武皇微舔了舔唇瓣,略一摆手,“朕没事。”

他往后微挪靠上椅背,眼中生了几分观赏之意,道:“唐乐安,下去准备准备,一盏茶过后上台表演。”

坐在宴席中的顾云峥,微微垂首把玩着一枚璞玉,闻言眼睫骤地掀起,目光投向落座上首的宁武皇,察觉一束视线,他瞥过去。

就见唐乐安匍匐在地上,正侧头往这边望,眼神颇具深意。

他怔然了下,泯然笑之。

上方的宁武皇见唐乐安还跪着,威严的脸上浮现丝丝薄怒,语气略沉地道:“唐乐安,你可是要抗旨?”

“启禀皇上,民女不敢,民女这就去准备。”唐乐安又是一拜后站起,躬身后退着离开大殿。

出了大殿,一名宫女两步上前道:

“请随奴婢来。”

宫女将唐乐安带到一处小殿中,抬手指了指周遭,道:“这里所有的服饰乐器,姑娘可随意挑选,待到姑娘挑选完后,奴婢再来为姑娘梳妆打扮。”

言完,宫女便退下了。

还很贴心地将门也给带上。

唐乐安扫过房内,样式不一的裙裳罗裙与千奇百怪的乐器,乱中有序地摆满了整个房间,粉嫩的指尖在各式乐器上缓缓划过,最终在一台古琴前停下。

手指轻拨,音色轻飏。

是一把好琴。

选好后,唐乐安没急着出去,寻了个角落地儿坐着。

现在就出去,说不定又会卷起一场风波,不如待在这里,躲得一时是一时。

一盏茶后。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唐乐安起身拍拍裙摆,走到门跟前拉开。

“我挑好了。”

守在门旁的宫女,忙道:“奴婢为姑娘更衣梳妆。”

“不必。”唐乐安道。指着挑出来的古琴,她道:“将那把古琴搬去即可。”

宫女略一顿,垂首应是。

......

麟德殿内。

博斯特王子朝殿外探了眼,端起一杯酒仰头喝干,手肘撑在桌上,往前倾身扬着下巴,戏谑地道:“太师大人,你带来的这女子未免太磨蹭了些,不如你前去催催?”

顾云峥默然处之,不予理睬。

落座钟绍礼身后的一名臣子道:“博斯特王子,我劝您还是别太期待的好,那女子虽有一身好皮囊,却是卑贱出身。这么久了也不见人,定是无甚才艺正焦头烂额地想法子呢。”

另一名臣子也紧跟着说:“殿中要论才貌双全,还是得钟大人的千金,钟东佳小姐,那才是真正的实至名归。”

坐在钟大夫人身旁的钟东佳,不由微微坐直脊背,注视着对面的那抹烟青长衫的男子,双眸之中满是浓浓情意。

殿中的说话声未惊动男子半分,他垂首揉捏着一块璞玉,周身萦绕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好似一切在他眼中都不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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