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蕴凉凉地看了眼端妃,上前两步道:

“皇上,唐乐安心思单纯,为人老实,是不可能做出此等歹毒之事的,还未查清其中真相就送去慎刑司拷问,对唐乐安太不公平。依臣妾看,不如先问个清楚,再行定夺也不迟。”

唐乐安身形哆嗦着,附和道:

“皇上,奴婢真的冤枉啊!”

看着那瑟瑟发抖的娇躯,宁武皇再一次心软,眼中掠过一丝犹豫之色。

丽贵人骤地捂着胸口,泣声大哭:“我的孩儿啊,你怎么舍得离开我,我的孩儿......”

凄婉哀怨的哭声飘进宁武皇的耳中,他闭眼一瞬,移开视线摆了摆手。

端妃凶道:“还不快把人带下去!”

两名侍卫立即上前,架起唐乐安的胳膊往外拖,很快消失在梦华宫宫门口。

陈一蕴蹙眉,欲要张口再求情。

宁武皇却冷冷地看过来,斩钉截铁地道:

“皇后,你别忘了,丽贵人失去了她的孩子,还有三个月就要出生的孩子。”

陈一蕴微沉了口气。

“丽贵人你受苦了,本宫那儿有一株千年人参,一会儿我叫人给你送来,厨房那边本宫也会吩咐下去,叫他们多给你炖些汤喝。”

丽贵人虚弱垂首道:

“皇后娘娘体恤,臣妾感念在心,只是臣妾身子不适,请恕臣妾不能起身谢礼。”

陈一蕴道:“你身体不爽,好好躺着便是。”

两人一来一往的说着,端妃讥讽地勾唇,暗暗道了声虚情假意,她目光投向坐在床旁的宁武皇。

宁武皇微微低着眼睫,食指与大拇指摩挲着,似在琢磨着什么。

端妃愤懑地咬了咬嘴唇,皇后还真是找了张不小的王牌,哪怕是谋害了丽贵人腹中的胎儿,皇上都还心心念念的惦记着。

看来,要想扳倒皇后,还是得从唐乐安那里下手。

她眸光幽暗,细声咀嚼着:“慎刑司......”

......

慎刑司。

牢内光线幽暗,沉闷压抑与腐臭血腥气在空气中穿梭,充斥着恐怖阴森,光亮照不到的阴暗处,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只是一看便觉得要被吸进去。

唐乐安被架着拖行了一段路,扔进其中一间牢房。

落锁声响起。

脚步声也渐远了去。

唐乐安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被擦破的手掌,环顾着这间牢房,床板下方铺着厚厚的新稻草,上面又是棉垫又是被子,墙壁四周也明显清扫过,许是收拾的过于仓促和着急,地上还残留的有水渍。

她在牢房内转圈踱步,不经意地看了眼隔壁,蜘蛛网遍布,床板上只有薄薄一层稻草,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了无生气。

唐乐安只是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走到床旁坐下,低头玩着手指。

小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静谧的牢房中,响起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吃饭了吃饭了,都拿碗过来接啊。”一个太监提着桶形似潲水的食物,嘴上一面吆喝,一面用葫芦瓢舀着。

待到唐乐安这里直接忽略而过,走到隔壁那太监停下,用葫芦瓢敲了敲木栏。

“吃不吃?”

话落,并无回应。

“今儿也不吃,看来你是真想把自己给熬死啊,死老太婆,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去。”太监嘲讽着走远了。

过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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