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羞耻的贱妇!长得丑便罢了,还惯会用心机缠着表哥!”

齐王府偏院,聂茯苓死死揪着帕子,白净的脸因气恼略显狰狞。

宋时雪思量片刻,不敢刺激她,捡几句好听的安慰道。

“那林小姐长得那般丑陋,郡王爷怎么可能看得上她。依我看,说不定是因皇上赐婚,郡王爷才给她几分薄面。”

齐郡王当众承认与林家丑女有情,闹得京都内人尽皆知。

聂茯苓还没蠢出天,自然不信俊美无双的齐郡王与丑女定情,但也知道这话不过是宋时雪搪塞她。

聂茯苓转头冷哼一声,带着鄙夷上下扫宋时雪一眼。

“宋小姐这会儿话多了?在大厅上倒是闭口不言,做什么泥人模样?!”

宋时雪被噎得一怔,强忍着怒火,低声下气说。

“家父不过是京都不入流的小官,我出身低微,人微言轻,哪有姐姐齐王妃亲外甥这样的身份?”

“即便是那丑陋不堪的林嫣,也是侯府嫡女,又有齐郡王撑腰,哪里轮得上我来开口?”

说着,倒真惹到自己的伤心处,拿着帕子沾沾泪,柔声说。

“今日这事儿,不过是你们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凡人遭殃罢了。”

聂茯苓父亲借齐王妃势捐个小官,在这高官大户一撮一簸箕的京都,上不得台面,连安平郡主也不过看在齐王妃面上,略照顾她几分。

现宋时雪将她与齐王妃,齐郡王,安平郡主都归为“神仙”一类,舒心不已,语气也缓下来。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你的心思吗?你不就想借我这道,好搭上齐王妃,为自己找个好婆家?”

宋时雪直起身连连点头,急切望着聂茯苓。

聂茯苓见她这模样,疑惑问:“你出身卑贱,我看沛王妾室已是大大抬举你,你倒是不知足了?”

听她提起沛王,宋时雪一顿,脸上血气褪个精光,语调微抖说:“听说……沛王……沛王府后院不大安宁。”

聂茯苓满不在乎接道:“说得沛王府好似什么鬼怪之地一样,无凭无据,我看啊,不过是一些长舌妇乱嚼舌根,捕风捉影罢了。”

“这些风言风语,你也信?”

信,她怎么能不信,她可太信了!

宋时雪右手握拳,尖尖的指甲狠狠掐入掌心,双肩微抖陷入痛苦的回忆中。

前世她出身烟柳,不知怎么入了沛王眼,做了沛王侍妾,本想着有泼天富贵等着自己,可万万想不到等着她的却是十八层地狱。

无数个冷冰冰的长夜,她衣着单薄,抖着身子,咬着牙,跪在漆黑一片的小屋内,与又冷又硬的地板作伴。从月上柳梢到晨曦微露。

明明她已经万般小心,百依百顺,可那人仍会轻言细语唤自己去屋里“伺候”。

可又冷又硬的不止沛王府的地板,还有沛王府的人心。

无人替她做主,哪怕说一句好话,人人冷漠的看着她,看着她惊恐万分去伺候主子,又奄奄一息被扔出来。

如此往复,直到她不堪折磨,跳湖自尽。

那沛王府哪里是享乐不尽的天堂,分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天可怜见,能重活一世,自己怎么甘心再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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