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们开始聊起明天的大戏,明月不禁将目光投向剧组布景中的那间村中祠堂,眼中的光越来越盛。
明天上午,那里将有一场主角的高光大戏,到时所有的机位、所有人的目光都将聚集在那里,而自己作为村民中的幸存者,将会有一句台词。
这是她在整部剧里的唯一一句台词,也是她唯一一次露脸的机会。
台词她已经斟酌了上百遍,表情也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几十次,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可能是因为太过看重这件事,当天晚上她睡得并不踏实。
迷迷糊糊间,她看到一个头顶高帽、满脸煞白的男子立在她床头,轻轻一勾手自己就跟着她到了个古时做吃食的摊位上。
摊位上除了几个神情麻木的妇人在擦洗桌椅,没有见到半个客人。
那男子引着她来到做菜的案板前,拿出一张纸,声音冷冰冰地开始念上面的文字:
“明月,1999年9月9日9时9分生人,”
“职位:孟婆。”
“编号:099。”
“职责:熬汤,并让魂灵心甘情愿喝汤投胎。”
“工作时间:每晚0点至3点。”
“每月薪资:底薪3000元,成功投胎一人另有奖金5000元。”
明月愣愣地听着这些,喃喃地问:“这不是梦?”
“这不是梦。”
“你是谁?”
白衣男子用漆黑的瞳仁盯着她,声音平静无波:“你的搭档,白三。”
原来是搭档,明月长舒一口气,向白三伸出手去:“幸会,请多多指教。”
白三并未与她握手,反而递给她一本岗位说明,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张纸,明月将上面的内容从头到尾看完之后,却感觉它重逾千斤。
“白,白哥,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嗯。”
明月看看纸张又看看手上的木镯子,终于明白了宋朝小姐姐说的贼船到底是什么意思。
身为孟婆熬汤给魂灵喝是小事,魂灵喝了之后没有去投胎就是大事,纸上明晃晃地写着:三个月内如果未能达到任务指标,孟婆将被抽去一魄,每延迟一个月便再抽去一魄。
明月将目光移向那几个神情麻木呆滞的妇人,带着疑问看向白三,白三冷冷地回了声:“嗯。”
明月的脑海中自动翻译了这个嗯字: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她们就是业务没达标的孟婆们,她们被抽去魂魄后就傻了,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明月可半点也不想变傻,她的人生梦想是要成为演技精湛的演员,成为大明星,要是傻了就再也没有实现梦想的可能了。
三个月要劝一千个魂灵投胎,平均到每天也得是十一个,这是逼着自己立刻得上社交牛X症晚期啊。
明月可怜兮兮地看向白三,收获了一本《熬汤大全》。
“今日尽快熟悉食材器具,熟读这本书,明日正式计时。”
白三说完看了明月两秒,虽然他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但明月却硬是感觉到了同情的意味。
完不成送魂灵投胎的任务让人焦虑,演不好戏同样会让人抓狂。
明月已经在片场待了快一个小时了,再过一小时就是那场大戏,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提醒自己先专心在正事上。
熟练地穿好昨天那件脏衣服,拿出昨天的照片仔细地将头脸抹上假血,尽量让血污的纹路跟昨天一样。
做好一切准备后,她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主演们走位、对戏,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
又过了两个小时,副导演的喇叭里传出了那句她期待已久的话:“幸存村民就位。”
这个场景明月在心中已经演练了数百遍,她应声走出人群,来到灯光的中央。
《战常州》是一部以男性角色为主的战争片,讲述的就是人们争取人权和自由的过程,里面铁血硬汉无数,男主是三金影帝莫天,他在剧中是个心怀大义、杀伐果断的人。
此刻他坐在那里,不怒自威,犹如神祗,似能掌人生死,明月瞬间便代入了角色里。
剧中那个一息尚存的村民,在看到这样的一个人时,定是将全部活下来的希望都会寄托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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