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侍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中书侍郎自知绝无生路:“陛下,微臣罪无可恕,只求一死。”

岳稚垣冷冷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一样:“尚还不是时候,来人,将他压入天牢,好生看管。你记着,若是胆敢自戕,想想你的家人。”

受制于人就是这般无奈,生死竟也由不得自己。

“陛下,皖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臣建议由刑部派使前去调查。”

“不必了,此事朕心中已有人选。”

众臣疑惑,会是谁呢?

“宣临安侯世子上殿。”

沐申平心下一惊,怎么会是他?

林宴许穿了一身崭新的四品官服大步流星地走进殿中:“微臣林宴许参见陛下——”

“林爱卿,朕封你为朝廷特使,持天子令牌行事,务必要将皖南一地整肃清楚了。”

林宴许一脸正色,稳稳下拜:“微臣愿在此立下军令状,绝不辜负陛下所托。”

除了祁氏舞弊案与皖南特使之外,岳稚垣也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即将到来的科举之中。

散了朝之后,林宴许直接驾马奔向了理事府。他也是在早朝之前才知道了沐远滔重伤的消息,这让他怎么能坐得住。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在理事府遇见她。

“沐大小姐?”

许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唤她,沐一婷愕然回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林,林世子?”

林宴许也突然生出了一点局促,赶忙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了小跑过来的门卫:“沐大小姐怎么不进去?”

“他们说这里是官府重地,外人不得随意进入。”

林宴许本来是关切地走近几步,却发现沐一婷不自觉地后退,又立刻刹住了:“沐大小姐担心兄长是人之常情,我带你进去吧。”

沐一婷当然愿意,忙不迭地点头,两人一前一后隔着三四步远的距离,一路无言地跟着林宴许走到了沐远滔的住处。

还没进门就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儿,沐一婷一瞬间就觉得眼里发涩,避过他人的视线先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世子殿下?”

一个灰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是沐远滔的贴身小厮,先是叫了林宴许一声,然后才发现了他身后的女子。

“大小姐!”

“大哥怎么样了?”

小厮眼神黯了黯,又勉强镇定地说道:“少爷伤得不轻,但大小姐不必担心,这儿有三位太医轮流值守呢。”

“我能进去看看大哥吗?”

小厮就引着沐一婷和林宴许往屋里走,过去了一个晚上,林宴许还是能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瞄着前面的沐一婷,她的眼里似乎只有昏迷不醒的那个人。

“大哥!”

沐一婷没敢叫出声来,死死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坐在榻上,一语不发。

小厮算了算时辰,转身出去端了一碗滚烫的药汤进来。

“大哥要服药了吗?”

“是。”

“可是他昏迷着,能喂进去吗?”

小厮叹了口气:“这一碗大概也就只喂进去三成吧。”

就这样躺着喂药自然是不行的。

林宴许微微一思忖,招呼着小厮上前,两人合力将不省人事的沐远滔扶起一点,在他的头下又加了一个软枕。

“这样喂吧。”

小厮送来的药汤,热气滚滚,沐一婷要去接,却被林宴许半路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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