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我起码都要保住你这一脉不受影响。”
沈朗眼睛微微湿润:“你我同气连枝,还能分得开谁是谁吗?”
“如今你我要更加缜密筹划脱身之法,再来……”
“再来什么?”
“也只能盼着这位贵妃娘娘不是只知道男女之情的主儿,当真能如预言所示成就天下霸业,也好保全春幽台一二了。”
昭祥宫。
去理事府这一趟耽误了许多时间,待岳稚垣和姚纨懿回来的时候,夜晚已经沉如鸦色。
远青隐隐听到外头的动静,强撑起沉重的眼皮,果然见到了两抹身影由远及近,轻轻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再清醒几分。
“奴婢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退下吧。”
远青从岳稚垣低沉浑厚的嗓音里听出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尚且来不及抬眼,就敛着袖子离开了大殿,将这一室留给了情浓的二人。
这一夜,岳稚垣把姚纨懿闹到了晨光熹微才罢休,不过浅浅小憩了一会儿,就起身更衣准备上朝去了。
“朕都已经这么努力了,竟还没有让纨纨怀上身孕?看来得让太医来给她调养调养身子才好了。”
远青和枫红在门外守着,耳朵一尖听到岳稚垣望着姚纨懿的睡颜自言自语,眼皮子忍不住一跳,赶紧低着头不敢露出丝毫破绽。
绣着祥云纹样的靴子停在了两人面前,岳稚垣习惯性地吩咐道:“不要扰了她休息。”
“是,奴婢领旨。”
众人簇拥着龙辇浩浩荡荡地从昭祥宫离开,远青正想要回身到寝殿去服侍姚纨懿的时候,却注意到了枫红有些异样的神情,关切地问道:“枫红,你这是怎么了?”
“远青,你说公主一直不肯有孕,究竟是为什么?”枫红是真的想不明白,“若说初入大夏后宫的那段时间,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圣心亦不明朗,不是怀孕的好时机,我明白。可是现在呢?”
“现在如何?”
“现在陛下独宠公主,中宫之位空悬,摆明了就是留给咱们的,可是公主她……”
“枫红!慎言!”远青转头四下张望,确保附近没有其他人之后,才拉着她的手说道:“这些话若是在咱们自己房中说说也就算了,这是在昭祥宫大门口,中宫之位这种事也是咱们可以随意议论的吗?”
“只要公主诊出喜脉,陛下就可以顺水推舟……”
“前朝后宫牵连甚广,陛下确实宠爱娘娘,但是光有宠爱还不够,要家世要背景要人脉。咱们是大凉来的,在朝中能有几分耕耘。一招不慎,可能就是满盘皆输。以后这种话就不必再说了!”
枫红气恼地跺了跺脚,甩开远青的手就跑开了。
远青心中也忍不住惋惜,她是四个大丫头中年纪最大的,岫蓝懂事却是个心事重的,枫红和霜白一个单纯一个天真,因是信芳宫的人,从前在大凉皇宫不敢说能横着走,却也是一口一声“姑娘”地捧着。
可到了大夏这大半年,竟是把心思都打到了主子的大事上来。
揣着这点子心事,远青慢慢走回了寝殿中,愕然发现本应该还在熟睡中的姚纨懿竟然已经起身靠在了软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恍惚。
“娘娘起了怎么不叫奴婢?”
远青浅笑着上前将烟云纱挂到了床边的金钩上,外头倾泻进来的日光刺眼,让姚纨懿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睡不着,就想自己待会儿。”
姚纨懿身上不着寸缕,只是将云被随意地抱在胸前,露出的肌肤上还有粉色的印记,远青只瞧了一眼就低下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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