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穆清去巡视铺子的时候,她自己手里的都没什么问题,也都是白家的老人。她外公和舅舅每年会来京城帮她寻一次,所以很顺利。
而到了祖父留下来的产业的时候,有一半铺子的大掌柜很明显对她有了异心。手里的账册迟迟不肯拿出来,要么就用其他理由搪塞,再者便直言他们信不过一个黄毛丫头。
之前大家主还在的时候,大掌柜们给大家主面子不说什么,但如今大家主不在,柳二娘没有撑腰之人,大掌柜们便生了异心。
胆子小一些的,便站队到柳相书那边去,胆子大一些的,两边笑呵呵但两边都不买账。站队这种的,好歹对国公府还算忠心,只是他们选择的主人不同,想私吞铺子的,那就是叛主。
可现在的柳穆清对这些人还真没有办法,她要不出账册,对于铺子里的真实营收一无所知,只能是这些大掌柜说什么是什么!
柳穆清带着司棋,在一个铁匠铺磨叽半天,这里的掌柜的就一句,铺里的生意不好,也已经很久没有营生了,所以,账本的营收记录只到一月。
柳穆清明白,祖父就是二月初一出事的,他是在收到祖父遇害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对账簿下手。
柳氏铁匠铺,是母亲为父亲开的一间铺子。父亲是一名武将,从小就喜欢各种武器,很多东西虽然自己不会武,但还是愿意收集。
母亲嫁过来后,折卖了两间铺子,给父亲开了一个铁匠铺。父亲很少在京城,即便休假在京城,也很少和人应酬,不是在府里陪母亲,便是来这里自己动手打铁做兵器。
这个铺子里,现在还挂着父亲当时未完成的一柄剑。当时边疆告急,父亲离开得很匆忙,这把剑做了一半,便再也没能回来继续完成它。
当时铺子里的铁匠和父亲志同道合,也算挚友吧,收到父亲阵亡的消息后,将他的遗作挂到铁匠铺的墙上,谁都不让动。
这么多年过去了,铁匠年迈回乡,新来的铁匠对这些旧物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祖父特意来吩咐过,这里的陈设不要动。
柳穆清看着从二月份开始便空空的账本,眉头紧皱:
“没有入账,出账也没有吗?”
难道铺子里的伙计都不发月钱的吗?
“哎~二娘您有所不知,铺子里的伙计都是学徒,他们没有月钱的。铁匠的话,除了我,还有一个老张,铺子里没生意,他已经几天没来了,等下次他来再说月钱的事儿吧!”
“嗯,说得有理!”柳穆清没什么表情,但表示赞同。
话一出,李掌柜愣了一瞬,然后呵呵笑着,也不说话。
“没生意,还要囤这么多铁料吗?”柳穆清指着库房堆得老高的铁料问道。
“那是之前囤的,大家主在的时候,生意还是很不错的。谁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这段时间生意突然就不好了呢!”李掌柜似乎话里有话,柳穆清自然听出对方的意思。
可对方一口咬定生意不好,怎么办?这里可是母亲为父亲开的铺子,对她和祖父来讲都很有意义。
府里那么多铺子田产,只有这一处,祖父常常来巡视,其他的都交给柳管家,可想而知这个铁匠铺对祖父的意义有多大。
所以,无论什么情况,她都得保住这个铺子。尤其她相信铁匠铺的生意即便真的不好,也不会像李掌柜所说的这样。
“那就先将一二月份的账本都给我吧。”柳穆清吩咐道。
之前的账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已经清过一次,她也参与了,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她只拿这两个月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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