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空、陆窗含俱是一愣,间相顾一望,陆窗含愕然便道:“这是为何?”圆空将眼一瞪,也道:“洒家也不甚了了。”说完走去。只留陆窗含呆愣当处,不知所谓,任凭怎想,也捉摸不透,再看三人已然远去,忙即追随而去。

四人行间,几经攀谈,才知此女原是昔日龙虎门主广泽龙王萧广爱女:萧月姚是也。

龙王之死,江湖中尽人皆知,无外乎七星门主为取龙虎绝学八步追风掌而杀萧广。萧广一死,龙虎门群龙无首,只得屈服于七星门,以图苟全。萧广膝下育有一女,自幼习武,今芳龄正妙,已是桃李年华。

自父枉死,龙虎门再难容身,从此浪迹天涯,成一侠女。在这之后,却起求死之念,但知父含冤而死,又不甘心,遂为父报仇,终日练剑,未曾懈怠。也道皇天不负有心人,苦心孤诣,终然练就达摩剑法。而闻太室山武林大会,欲于天下英雄面前,为父讨要说法,故此前来。

萧月姚道明身世,几人一听,无不感同身受。世事波谲云诡,一切缘分使然,可说无缘不聚,这般看来四者同柳凤年俱有瓜葛。尤其陆窗含为甚,爹娘之死,与其有莫大关联,他方也道出始末,萧月姚但听而怒,颇有同病相怜之感。四人也算因缘而聚,书写了一大江湖佳话。

古道悠悠,道不尽恩怨情仇,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四人并行之,许久,渐行渐远。

……

太室山,峻极峰,逍遥谷,武林大会。

这一日,天光大好,上见碧空如洗,可闻群鸟争鸣,下看琼林玉树青苍秀映,又观奇峰出奇云,相映成趣,满山秀木郁郁葱葱,无边秀色,尽收眼底。逍遥谷内更有百年古木,高干参天,虬枝欲舞,一片苍色,甚为葱笼。而四顾云烟苍茫,众山潜形。

逍遥谷中逍遥客,逍遥石前度善恶。

善恶到头终有报,一世逍遥作看客。

问君何能自逍遥,志道据德依仁乐。

问天下英雄,谁人逍遥客。

谷内尚有一处开阔地,正中立一石碑,上刻‘逍遥’二字,字迹娟秀,不知何人绘就。不问可知,此乃逍遥石也。

今日盛会各大门派均已到场。当有中原五岳:泰山派、衡山派、华山派、嵩山派、恒山派;以及少林派、日月盟、江南三杰也在其中,还有大理境内五岳剑派及普陀山者。真可谓群英荟萃,少说千人之众,这般盛况实为罕见。

除却各派,当为七星门势力雄厚。如今江湖大小门派全都归附,便不举盟主,已然魁首。现下七星门八百众雄立在北,各大派及其首要俱都凛立于南,而逍遥石屹立中央,成楚河汉界之势。

七星门主柳凤年一袭青衫,格外神武。俊、梁、云、赤四大堂主分立左右,其后当有诸多归降的小派及其首脑。不乏龙虎门残部,然见日月盟主陆名岂及白鸟飞、杜无边、梁猿、陈轻何等四大长老也赫然在列。显然日月盟已名存实亡,明里缔盟,暗里实为傀儡罢了。

此刻柳凤年步前微施一礼,然道:“诸位!且听在下一言。”随后负手凛立,说道:“中原武林,英雄辈出,诸位俱是当世豪杰,名门正派。岂不闻:国之存亡,匹夫有责。然我大宋积弱已久,外夷侵扰,内患堪虞,可谓内忧外患,莫此为甚。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我辈既为大宋子民,理应护国安邦视为己任,实乃义不容辞,未免祸起萧墙,在下以为若要除却外患必先安内,方为上上之策。故而天下归一,大势所向,须当择贤能而立盟主,是以一统江湖,一来可御外敌,二来也能安内,如此,岂不美哉。在下愚见,未知诸位以为何如?”一言及此,便目视群雄。

话一出口,众皆议论纷纷,却久久未有人回应。

片刻之后,只见日月盟主陆名岂步出,言曰:“我日月盟极为赞同此议,推举武林盟主乃有百利而无一害,可说势在必行,陆某以为盟主之位,当由能者居之,今下莫论何门何派,均可以武论断,胜者为尊,至此武林归一,未知诸位可有异议?”

说间,柳凤年扫视群人,便见其中不乏昔日故人。可见漠北玄门客栈结怨的江南三杰杨氏三兄弟,是为杨鹤、杨云、杨勇;亦有前日月盟主之子陆窗含及龙虎遗女萧月姚;更有昔白马门主,今出家为僧的圆空。此等人无不与己有莫大瓜葛,说是瓜葛,实为仇怨。除却诸人便为宿敌叶之全,师出同门,反目成仇,焉能不识。

柳凤年此刻心道:“若非当日有一老匹夫从中作梗,汝这厮焉能活至今时,一干肖小之辈,若有二心,坏本座大计者,定叫尔等死无全尸。”如此一想,目光乃起寒意。

陆名岂这一附和,其效可也,只见泰山派掌门久阳道人:赵金樽,乃出,而道:“阁下所言是否为真?”柳凤年道:“千真万确!”赵金樽一笑,又道:“阁下言之凿凿,却乎令人起敬,然若立盟主之后,无人信服又当如何?如此一来,岂非枉然,沦为笑柄耳。”遂对众言道:“诸位说是也不是?”其人相貌清古,年入不惑,背负紫临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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