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的可怜人多了去了,你还想事事都如意吗?”

“实在很难想象这句话会从一国储君的嘴里说出来。”

“为什么不能从我嘴里说出来?”太子看着眼前的夜色,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从我懂事开始,我在别人眼里看到过太多不同的情绪,有宠溺和怜惜,有敬畏和怜惜,有不忿和怨恨,有算计和怜悯。仔细算下来,好像都有几分怜惜或者怜悯。

“我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因为我没有母亲,早早被立为太子,将来前路怎么样未曾可知。母族衰落,几个兄弟渐渐地长大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够取而代之。

或许在百姓的眼里我风光无限,可是朝中的大臣都很清楚,父皇哪怕是对我再宠爱,排在他心里第一位的是江山社稷。如果我没有能力,就会从高处跌落,粉身碎骨。”

说法这里,他的眼前突然一亮,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去,就会迅速生根发芽,太子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上辈子的宫变其实是父皇他……

箫煜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微微皱眉,“殿下怎么了?”

“没什么。”太子很快清醒过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露出半点破绽。

上辈子箫煜死的那么草率,或许他才是这计划中关键的部分。

想到了这个,太子压下心底震惊,神色如常的说:“箫大人自幼吃了那么多苦,应该比我更加明白珍惜眼前。我只是希望你想清楚,到底是什么最重要。”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没有其他可说的了。只是想问太子,沈姝宁真的想嫁给谢晋安?”

“谢家公子龙章凤姿,才华横溢,小姑娘心生欢喜也是正常的,但要是说准备嫁给他,倒也不至于。”

“我知道的事情似乎跟太子说的不一样,他们两个人曾经私定终身。”

“绝对不可能。”太子笃定的说:“沈姝宁不是那样的人,她喜欢一个人光明正大,不喜欢谁也闹得人尽皆知。真的要是想嫁给谢晋安,她早就跟谢家定了亲。但是她没有,反而追着你跑,所以她想要嫁的人是你。”

“我至今都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嫁给我?”

“她为什么不能嫁给你?”太子看着箫煜的目光里有几分探究,“难道你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没有。”

“这样说的话,她想嫁给你不是挺正常的吗?”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快点回家吧。”

“嗯。”箫煜点点头,踏着夜色走了。

太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人啊,总是贪心不足。

……

黑夜退去,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夜之间就变了天,高高在上的皇子竟然锒铛入狱,长安城里的暗娼全都被放了回去。

沈姝宁坐在茶坊的二楼,她看着楼底下哭成泪人的姑娘,深深地叹气。

“放了她们又能怎么样?世俗的枷锁可不会放了她们?”

“阿宁想帮她们吗?”箫煜给她倒了杯茶,沈姝宁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喝茶。”她收回视线,看向眼前的人,“你有办法帮她们吗?”

“能。”箫煜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不算是什么难事,但也不容易。”

“人心中的偏见就是一座大山,几百上千年可能都不会变。”沈姝宁叹气,“为什么只要求女子三贞九烈,男子却不用呢?”

“迂腐呗!”慕容灼从窗户翻了进来,毫不客气的坐在他们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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