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看到,好奇地问道:“嗯,写的什么?劝朕杀魏忠贤的?”
杨肇基低头说道:“臣愚昧,未能体察圣心,昨晚写了辞职奏折,有罪。”
“卿年方四十七,却已经须发皆白,朕若是以此见责,何以称明君?”朱由检捡起奏折,塞进杨肇基怀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以后啊,好好办事,你要相信,朕是不会亏待功臣的。”
“臣谨记。”杨肇基感动莫名。
“此次入京,可有亲兵随行?”朱由检问道。
“带了一百亲兵,统兵官为犬子杨御蕃,另有杨御荫、杨御芳随行。”杨肇基回道。
“皆编入军营,充当教导官,如何?”朱由检问道。
“听陛下安排。”杨肇基自无不可。
但凡武将上任,可以没钱没粮,却一定会带家丁亲兵的。
没有心腹,屁事干不了。
说话间到了京营兵面前。
茫然、惶恐……
今天这番变故,把他们搞不会了。
说好的走个秀,然后拿银子回家的呢?
现在带头大哥的脑袋都没了,还会发银子吗?
见皇帝走过来,诸兵犹豫片刻,陆陆续续跪下三呼万岁。
也没人教过咱啊,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跪下来肯定没错吧?
就在诸兵忐忑不安时,朱由检说了声起来。
诸兵起来。
“朕令魏忠贤清理京营,只是清查空额、冒饷、侵占,却不想其胆大妄为,肆意勒索,闹的鸡飞狗跳,差点搞出兵变。”朱由检一句话,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魏忠贤这口老气啊,差点又掉了。
“如今,你们都是录在名册的,但是你们看看自己,有个兵的样子吗?还提得动刀吗?能上阵杀人吗?”
朱由检夺命三连问,军兵都低了头。
种田建房甚至打铁都行,打仗就别想。
“十八至三十岁者,愿留者留,以后遵从军令,勤学苦练,不愿留者,各领二两银子放还。”朱由检一招手,喝道:“传王承恩。”
不一刻,十多辆牛车进来。
车轱辘咯吱作响。
朱由检拖过一口箱子,径直摔在地上。
叮叮铛铛,白花花的银子滚了出来。
诸兵眼睛当即亮了,呼吸都粗了几分,若非周围羽林卫精锐环绕,只怕就要上来哄抢。
实在控制不住啊。
穷怕了,黑眼珠子见不得白银子。
“朕想法设法搞钱,就是为了重建京营,老弱不必留恋,领钱归去,青壮留下,须知军法无情绝无偷奸耍滑之可能。”
朱由检拿起一锭银子,继续说道:“此为民脂民膏,尔等拿了,就要保证百姓安稳,就要做好战死的准备。
现在,老弱上前领钱,青壮仔细考虑。”
“陛下,小人有话说。”一人叫道。
“近前来说。”朱由检回道。
一個四五十岁的老汉穿过人群,到皇帝面前跪下,道:“小人李五六,擅长打铁,不论刀枪鸟铳马蹄铁,都是上佳,请陛下收留。”
鸟铳啊……火枪是未来的潮流,实在难以拒绝。
朱由检回头,问道:“可有擅用火枪者?”
一人出列,拜道:“臣丁老四擅用火枪。”
别人都是膀大腰圆铁甲长枪大刀,就他瘦不溜秋皮甲短刀。
“仔细说说辽东火枪使用情况。”朱由检说道。
“臣用火枪,只打二十步内之敌,皆取门面,百发百中。”丁老四说道。
左右脚各向前一次为一步,大概一米五,也就是说,丁老四是把敌人放进三十米范围内的。
一枪打不中,要么提枪跑路,要么被人砍死。
“为什么只打脸?”朱由检问道。
丁老四回道:“辽东多铁矿,储量丰富开采简单,所以建虏多配重甲。
鸟铳打不穿。
臣经历多次大战,曾经点检过一个东虏尸体,其甲上镶嵌铅子一升。
臣能苟活至今,全凭沉得住气,打的准。”
两斤……朱由检感觉牙疼。
一般铅弹重三钱,两斤就是一百多枪。
原以为火枪在手,天下我有,万万没想到,火枪如此疲软无力,比作者更新速度还让人恼火。
三十米开火可以训练,有几个火枪手能专门打脸的?
“此次来的,有多少火枪手?”朱由检问道。
丁老四回道:“包括臣在内,东江、蓟辽各有十个,共计二十人。”
“弓箭手难以训练,火枪不可不用,京营中会打铁制造兵器者皆留下,丁老四,成立火枪队,研究如何训练火枪手。
鸟铳不行还有鲁密铳,鲁密铳不行可以研究别的。”朱由检说道。
调徐光启和孙元化回来,不就是为了研发枪炮的吗?砸钱,只要大把银子砸出去,不怕没有好枪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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