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高墙外,禁卫军层层把守,飞鸟难越。
天牢建于地下,幽暗的石阶数也数不清,蜿蜒通向死亡的尽头。月光将一条暗影投在地上。
天牢的长明灯,突然被人点亮,闵湘臣打通了狱卒来看二皇子。
武玮并不颓丧,他知母妃素来足智多谋,定会想办法搭救自己。昏暗的灯光下,他闭目静坐,犹如一尊雕像。
闵湘臣向铁栏内伸出手:“二皇子,是我,我来看你了。”
武玮一见是他,快步靠着铁栏,一把握住他的手,急切地为自己辩白:“湘臣,你知道我的,我绝不会做……。”
闵湘臣柔声打断他:“我都知道,殿下。是帝后设计害你。”
二皇子五玮自语:“帝后?她为何要害我?”
闵湘臣打开饭盒,一道道菜端出来,“殿下不急,娘娘给您准备了您爱吃的酒菜,您先吃点,身子要紧。我们边吃边聊。”
五玮盘腿坐下,两人相对。
闵湘臣又拿出一个布包,从中抽出银针,武玮惊诧道:“这是我母妃准备的,湘臣你……”
“身在宫中,还是要仔细些。”闵湘臣解释道。他拿起银针把饭菜、酒水一一试过,并没有毒。
闵湘臣给武玮倒酒,武玮端起酒一口喝干,还不过瘾,干脆抓起酒瓶,仰着脖子,把酒倒入口中,咕嘟咕嘟,闵湘臣知他心里不好受,也不劝他。
酒水从武玮的嘴角流到前襟,闵湘臣伸出手,用衣袖替武玮细心擦拭。
武玮醉眼迷离,用另一只手摸上闵湘臣那如美玉般的面颊。
他们……真是断袖。那暗影惊道,是江如济。
这真是个惊天的秘密。
武玮向暗处看了看,眼眸更加深情看着闵湘臣,俯身就要吻过去,江如济别过脸去,尴尬到了抠脚丫。
“殿下,殿下……”突然听到闵湘臣低声呼喊,江如济侧首见武玮此时,双目瞪的凸出,脸色苍白,呼吸困难,喊叫不出。
江如济顾不得自己,救人要紧,他到五玮身边,掏出自己一直服用的丸药,此药可解百毒,死马当做活马医给二皇子服下。
江如济又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缓缓地逼出他体内的毒酒。
过了一会,二皇子面色转红,睁开眼睛。
二人见是江如济颇感诧异。见他出手救助,知道他并无恶意,也不追问,只向他道谢。
闵湘臣骇然:“一路上我都很小心,也没有遇到一个人,帝后如何下毒?”
江如济也没看到是谁下毒,他只是想来看看武玮。
“江少主,你为何救我?我死了,对老三不是很有利吗?”武玮直截了当地说。
“我只是,不想看到英雄末路。”
丢下这句话,江如济无声隐去。
……
凤仪宫
闵妃脱掉华服,摘除首饰、素衣、披发赤足跪伏在殿前,双手交叠放在帝后脚边的地上。帝后用足狠狠拧踏在她的手上。
闵妃目光阴冷,投在地上,身子柔弱不堪,啜泣道:“妾求帝后开恩,容我们母子回到闵地,妾身发誓,永不回京都。妾身母子对庙堂并无所求,只求安稳度过余生。”
帝后见她演的情真意切,“你让本宫如何信你?”帝后面无表情,淡淡问道。
闵妃双手颤抖,突然用右手狠狠发力,生生掰断自己左手小指,她疼的瘦弱的身子剧烈颤抖,后背瞬间被汗水浸湿。
帝后也被吓了一跳,装作心肠一软:“本宫暂且饶了你,记得让你儿写下告罪书。”
夏日卯时,帝都外,荒芜一人。
一车两匹马,几个随从。如此落魄的一群人,正是闵妃、二皇子和闵湘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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