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待云垚子如同生父,师父也偏爱他许多。此时,师父不知为何突然告知他身世,一切让他手足无措。
云垚子对着牌位,声音幽远地说道:“忘忧,你的孩儿十八岁了,他叫天凌。他将来会继承我玄天宗的衣钵。逝者如斯,我只有如此,以慰你的魂灵了!”
云垚子说得动情,双目含泪,长髯颤动,忙掩袖拭泪,过了一会才慢慢恢复以往的神态。
“师父,她真是我娘?那她现在在哪里?”余天凌心急火燎地问道。
“她……她也许……不在人世。”
“我娘她怎么死的?是有人害她吗?”余天凌哭着问道,“还有,我爹又是谁?”
听到这句话,云垚子胡须颤动,手掌握紧,攥成拳头激动道:“你爹叫江星磨,现在他是北郡侯府的家主。”
……
“啊!”湫儿惊讶地张大了眼睛,侧首看向了江如济。
江如济先是吃惊,接着低下眼眸,迟疑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不由问道:“怎么会这样?你师父说的是真的吗?”
余天凌低吼道:“我师父从不说谎,他还说……你爹是骗子,就是他害死了我娘,你婆婆还污蔑我娘害死了全族的人。”
月凉如水。
江如济起身,小声说道:“我懂了。”
“可惜,她已经死了。”余天凌恨恨地说。月下他的双眼红红的,怒气、酒气让他的脸连同脖子都是红的。
“可是,你爹还活着。”
“现在不也是你的爹爹么?”
“我的……他不配,我永远都不会认他的,我发誓。”他狠狠地瞪着他,看他的眼睛里满满的愤恨、怨气,湫儿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江如济沉默了半晌,道:“我以为,我们会是朋友。”
“不,我们永远也不可能是朋友。”说罢,余天凌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哄他出去。
江如济,一个人慢慢地走在暗夜中。
良辰美景都是短暂,江如济倒是不意外他的婆婆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的阿爹是什么样的人,他其实也不太清楚。
他震惊的是,余天凌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不知道婆婆知不知道。她应该不知道,不然,他不会那么逼迫自己。
他想如果阿爹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儿子,是他最爱的女人生的,他会不会欣喜若狂?良久后,他轻轻叹息,答案是不得而知的。
淡淡的月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地上,他茫然环顾四周,走到寺院的长廊间,寻个地方坐下,拿出紫箫吹了起来。
这时,余天凌也已经睡着了,他刚才喝了不少。
他的身后不远处,七叶树下,有一个人站在那儿,是湫儿。
箫声悠扬、飘到七叶山堂,空海敲击木鱼的手停了。
一曲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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