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济见屏翳跳下悬崖,没有叫喊,也没有犹豫太久,心里不免诧异,过了片刻,他走到悬崖边,向下看去,果然深不见底,连屏翳这样的人都能下去,他有什么不可的?
再者说,屏翳能找到这里,不是有人沿途留下了线索,就是云霄子知道鬼母的住处,也许鬼峒宫就在悬崖之下。
他想到上次,鬼母逼着湫儿喝下的毒蛊,她那生不如死的模样,他绝不能再让湫儿受苦,想到这,他纵身跃下。
夏日的海湾,天和海,木屋都是湛蓝湛蓝的,白色的细沙铺向无边的海岸,凹凸不平的岸边,静静躺着斑斓的贝壳,海沙下的蟹子吐着泡泡,罗木葵坐在一条搁浅的船上,编着渔网,船上晒着整齐的鱼干,她不时看着不远处赶海的那个年轻人,那人正好扭头对她灿然一笑。
罗木葵此时身子舒适地摇摆着,半眯着眼睛拍着怀中的孩子,好像坐在回忆的船上。
江如济片刻就醒了过来,他揉了揉太阳穴,警惕地走着,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的鬼峒宫。
这些的一切,很像婆婆口中遥远的儋州,她儿时踏浪出海的地方。
江如济思忖着,难道这鬼母不是西南苗人?
余天凌也有同样的疑惑,他正开口问罗木葵:“你不是西南人,师父曾经带我出过海,你是沿海的渔人,你为何躲在西南,不会是为了制蛊吧?”
罗木葵把他们几个捉住,并没有为难他们,除了给他们一人吃了一颗七步断肠散,三餐照旧,为此,百里无心心里恨的牙痒痒,却也不敢忤逆师父。
百里无心只想伺机杀了他们几个,给二师姐报仇。
不论他们几个怎么和她说话,她都面无表情。
只有想到大师兄,她紧绷着的脸,才会稍稍缓和,大师兄在西南监牢,想救他出来,只怕西南现在的驻军没人拦得住她,只等师父一句话。
罗木葵笑盈盈地看着余天凌,怎么也看不够,“你说的不错,我躲在西南,只是为了找到我儿子!”
“你儿子怎么了?”金云骞停了摆弄占卜的龟壳,睁着圆圆的眼睛,等她说。
“我儿子……我儿子一夜之间不见了,那夜,我不该睡的那么早,我已经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我刚把他生出来,我太累了,就睡着了,等我醒来,我的孩子就不见了。”她定是后悔了无数次,每回忆一次痛苦就加深一分。
罗木葵站起身来,走到金云骞的面前,金云骞害怕地把手背到身后,见她只是一块一块拾起龟壳,放到架子上摆成完整的一块。
她又说:“我一直以为我儿子死了,最近有人告诉我,我儿子还活着,说不定……说不定我还能见到他。
但是,那人说,我要替他把事情办好才行,不然,他的脾气不好,说不好就不帮我了。”罗木葵说起那人,不禁向山谷外的崖顶看了看,脸上显出忌惮害怕的神色。
“就算他活着,就算你们见了,你还能认出你儿子吗?”
湫儿很同情她,她和余天凌、金云骞都不同,金云骞享受父王、大哥的极致宠爱,天凌虽然阿娘没了,好在找到了亲爹。连风隆也有他舅父母关心。
而她从记事起,师父就说她是捡来的,如今活了十七八年,都不知道父母是不是还活着,或是父母有苦衷,也许也像罗木葵一样记挂着她,寻找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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