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七夕还有些日子,街上已经有些商铺提前把一些时下紧俏的首饰等物件摆在醒目的位置。

街上也多了许多青年男女,不论是香车宝马,还是牛车步行,好像都冲着这些摊位上的货品而来,到了日暮时分,人越发多了起来。

家家户户的门口有顽童追逐打闹,临近住着的老翁媪闲话家常,楼上的窗子也大多开着,依窗远眺的少妇饶有兴趣。

江如济自从认识湫儿,那就没有什么首饰,今日存心想为她购置一两样,他能瞧得上眼的必非凡品,他又担心,若是当面购买怕她不收,两人一起来到馄饨摊子,江如济见湫儿眼睛在馄饨摊子停住了,“走了那么久了,累了吧!我们就在这吃碗馄饨吧!”

湫儿先是讶然,接着立刻答应,坐下来招呼小二,“来两碗馄饨。”小二从滚烫的汤锅里捞出馄饨,端到他们面前,江如济看着湫儿道:“这馄饨太烫了,现在还吃不得,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你去哪?你是不是吃不惯这个?”湫儿问道。

“不……,”江如济看向老板,老板憨厚老实,只嘿嘿笑了笑,并没有为自己的馄饨摊多做宣传。

“我一会就回来,回来吃两碗可以吗?”

湫儿噗呲笑出声,“你吃的下么?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吃那么多。”

江如济送回了郡主,不管是福是祸,总算完成了一件事,西南军权虽然也被蜀中军夺走,但是江如济觉得很快他会重新夺回西南。

最好的是,金云骞走了,湫儿心情大好,他也不想湫儿误会自己和金云骞有什么。

还有这次同行,值得高兴的是,余天凌也不再对自己那么冷若冰霜,还愿意去见阿爹,不管怎么说,总算了却了阿爹的一桩心事。

凡此种种,没有一件事情不值得他高兴,何况再有几天他便要入宫,届时又是腥风血雨,阴谋阳谋,宫里一直不平静。

眼下的日子是最好的,最轻松的。

“你就看好吧!”他说完站起身来,转身向前走了两步,又侧过身来,冲湫儿摆了摆手,湫儿也一直凝望着他,见他忽然转过脸来,向自己摆手微笑,心中分外甜蜜,身体不听使唤的,也抬起了她的右手,更加用力的冲他挥了又挥。

眼看着他从人群中渐行渐远。

江如济很快便选好了一对耳环和一只玉钗。他之所以行动这样快,是因为他在和唐舒瀚一起的时候,就留心过这些,甚至还向他请教过时下京城最流行的式样,至于材质做工,他自小便在贵族门庭长大,又在宫里住了许久,眼光自是独到,可比外头的行家还要行家。

此时人群越来越多,他回身向馄饨摊走去,摩肩接踵的人群,他一头便扎了进去。

他和人群是逆向的,此时还远远不是元宵灯节,街上的灯不多,街灯不是很亮,他的目光直视前方,一边辨认路径,一边心急忙慌的大步向前走,并没有注意,自己不小心碰掉了与他擦身而过的一位姑娘的东西。

“喂,你这个人碰掉了我家小姐的东西也不知道捡起来。”一位身着海棠红色薄纱的少女嘟囔着,“喂,说你呢,你没听见吗?”那少女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江如济这才意识到她是在与自己说话,便放缓了脚步。

那少女见他停下,大喇喇地上前一步,伸手指着地上,“我们好端端的走路,你也不看人,碰掉了我家小姐的团扇,还不快快捡起来。”

江如济听她说的不客气,也不想和她生闲气,顺着她手指的地方,正巧旁边有一个卖灯笼的小摊子,借着灯笼的微光,他见地上确实有一个细娟制成的素白团扇。

他也不想与之多说,弯腰拾起双手向那少女递出,“真对不住,在下行路匆忙,无心碰掉了小姐的团扇。”

“我可不是什么小姐,我家小姐在这儿呢!”那少女抬手遮住嘴角一笑,身子一让,她身侧靠后半步的,还有另外一个女子,江如济见她穿了件石榴籽色的衣裳,轻如云霞,衣袂飘飘若仙。即使是黄昏,她头上还戴着一顶帷帽。

江如济无心细细打量,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那少女半天才悠悠的说了两个字:“无妨。”

听小姐并无怒气,那少女才双手接过团扇。江如济如释重负,又拱了拱手,行了一个礼,便转身急走而去。

那两个女子确等到看不见他,才走进人群。

江如济翘首望到了馄饨摊子,湫儿坐在那儿,一手支在桌上,路旁围着好些人,江如济走过去,见一个老先生在说书,他带着歉意对湫儿道:“让你久等了,我没有很晚吧!”

湫儿假装嗔怒道:“你可终于来了,馄饨都要坨了,快些吃吧!”说完她手捏着雪白的瓷勺,挖了一颗馄饨,放入口中,一脸的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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