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夜里,下起了入秋以来的第一场小雨,解去了连续几月的暑热,皇帝和太子已经能进些流食,皇帝偶尔还会哼哼唧唧地说上几句梦话,太子则是毫无声响,云垚子每日都会给他们施针,运气,艾灸,等身体调理到新丹药炼制好,给他们服下,看看他们能不能醒来。

江星磨的活计要轻松多了,只按时配药、抓药、煎药、喂药的事情他是不做的,眼睛盯着宫人,一口一口地喝完,他才会遣去宫人。

长庆宫内,除了每日洒扫的宫人,送酒菜的宫人,云垚子和江星磨都不允许其他人靠近,帝后和公主每日都会来看一眼,待的时间也不长。

此时夜间,长庆宫内只能听到秋蝉在无力地哀鸣。

寝殿内一个在打坐修炼,一个在自斟自饮。外面的江如济则是每日卯时排好四方禁卫军的班制,自己主座中央位置,雨声潺潺,他站在屋檐下,雨帘下走来两个宫人,一人撑伞, 一人托着盘子,照例走到江如济面前,屈了屈身,这是每晚的夜宵,共计三份。

今晚下雨,多出一人撑伞,那撑伞的宫人把伞收起,那端着托盘的宫人遮挡住的脸便露了出来,“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撑伞的宫人刚想答话,被端着托盘的宫人抢白道:“奴婢青袅,前两日送餐的姐姐病了,才换我来的。今日的夜宵姜糖芋苗,奴婢私下觉得它粘腻烫嘴,易生肝火,想起少主近日劳累,定是想吃些清淡爽口,所以给改成了翡翠蛋羹,配的是青麦茶。还有一碟桃花香米糕。”说完,将托盘举过头顶。

江如济见她盘着双发髻,长发及腰,绑着粉色丝带,眉间还点了桃花妆饰,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很是机灵,口齿也是伶俐的很,似乎在哪里见过。

青袅见江如济并没有因为她的一番话,有所行动,也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急了,扭头对撑伞的宫人求情道:“姐姐,你是帝后宫里的,可否替我说说好话,不然,差事办不好,小姐会责打我的。”

那撑伞的宫人,相比这个青袅,更熟悉宫里的规矩,她从容解释道:“这十日的吃食都是三皇子负责的,帝后特意交待,所以来的都是乐寿宫的宫人。”

江如济有些诧异,他心思一转,只觉有点不对劲,不是他不信任三皇子,而是帝后特意让三皇子来负责饮食这种事情,他倒是觉得是帝后想试探三皇子,三皇子素来谨慎,该会万分小心,不会被帝后秋后算账,抓住什么把柄,连带着拖累乐寿宫谢太妃。

“怎么宫里还有哪家府邸的小姐住乐寿宫吗?”江如济问向撑伞的宫人,那宫人略微迟疑道:“三皇子身边人的妹妹叫回雪,她没有差事,只是住在宫里。这位,”那宫人看了一眼青袅,流露出不太喜欢地眼神道:“这位是回雪小姐的婢女。”

此时唐舒瀚在疏勒河,不然定要让他查查这主仆二人的来历,他也脱不开身,江如济心想,也不知三皇子何时身边多了一个女子,这个回雪又是何来历,江如济此时想去乐寿宫看看,也无暇顾及,眼下的事情更为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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