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江如济靠在院廊下小憩了会,见檩椽下卧着一只三花猫,若无其事的趴着。这猫的后脚爪不知被谁扭断,卧在地上,行动很不便利,也不知为何这几日夜间,都会来长庆宫,不舍离去。
江如济每夜手持接骨膏药,向它伤口处轻轻涂抹,又会接一点泉水,喂给它喝,小猫乖顺地伸舌舔饮,脚上的伤势也渐渐好转。
今夜依然如此,江如济蹲在它的身旁,喂完了它刚想起身,见地砖上投出一道影子,倏忽望北而去,穿过御花园惊起一阵鸣禽,消失在黯淡的夜色中。
长庆宫与凤仪宫为邻,中间隔着几间乐人放置乐器的屋子,青帝好舞乐,所以命宠爱的几位乐人就近住着,以便随时召唤。
江如济见那影子翻过栏杆,从窗户跳入第二间屋子,便也紧紧地跟了上去。
这第二间屋檐旁有一棵青帝和帝后新婚时,青帝植下的椿树,如今已过了二十个年头,华叶如盖,铺满屋檐之上,更显得屋内阴暗,再加上没有点烛,江如济只能熹微看到铜罄边泛出的铜色光芒,隐隐有几个苍劲有力的文字。
走近两步是一排编钟,此处想要藏个人,该是比较容易,江如济步步小心,瞻前顾后。
月色杳杳,能听到他有节奏的心跳声,江如济气息很稳,见门窗并无损坏,这刺客并没有出了这屋子。
眼看就要走到后墙一扇屏风后,罗木葵用一如既往温柔地语调说道:“江少主,别来无恙啊!”
月光下罗木葵侧出半边身子,脸上浮现出一丝迷离的笑,神情疏离,轻微的语调喃喃地说:“阿鱼,我的阿鱼长大了,像你这样该多好啊……”
江如济见她鬓角凌乱,落下几根发丝,更显得她面容柔和,实在看不出像个潜入皇宫的杀手。
“怎么是你?”江如济颇感意外,思忖她来宫里做什么?定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她一个世外的异人,定又是遵了她主人的命令,那她的主人命令她来到宫内,所做何事呢?
“你主人命你来的吧,来做什么?”江如济直接问道。
罗木葵嘴角微微牵动,“你果然聪明,皇宫是个是非地,我好心劝你一句,速速离去,免得惹祸上身。”说完她拔足狂奔,江如济飞快出手,只撕下她的衣袖一角。
她身影掠过树丛,江如济此时完全可以喊来御林军,可是他怕打草惊蛇,把动静闹大,帝后封锁圣上、太子患病的消息会闹的满城风雨,他不声不响,竭力想先抓住人再说。
刚才的那只三花猫,像听到了一种神秘的指令,喵地一声窜入了长庆宫的寝殿,扬起的毛絮在空气中散开,晕染了夜色,落入了厚厚的帷帐褶皱里。
青帝的鼻息不被人察觉地翕动了两下,江星磨更是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地熟睡,余垚尘聚精会神地盯着鼎中的丹药,用余光瞥见是一只猫,不以为意又收回了目光。
追到了林木稀少的空旷之地,罗木葵不再躲藏逃窜,温和地说道:“主人曾说,天下需要一位英明圣哲,不违背天理的帝王继位,主人因德而生,会给黎明百姓带来希望。”
一阵秋风吹来,把江如济的长发吹得飘飞起来,罗木葵喃喃自语:“我很喜欢他的长发,喜欢和他一起并肩吹着海风。”
“不如你也加入我们,我实在是喜欢你的紧,好不好,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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