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磨自顾自地摆弄着书本,云垚子见他少年时的爱好丝毫不减,不知不觉勾起了和他年轻时候的许多往事,不禁唏嘘感慨,曾经他们鲜衣怒马,不屑世俗,如今一个终日疯疯癫癫,一个也已经跳出世外,他见江星磨也不吃早膳就在那捧着书读,还念念有词,第一次和他说话道:“江百城,你发什么疯病,在这唧唧歪歪,帝后来了见到你这样,责你吵到了圣上和太子殿下,你吃不了兜着走。”

江星磨双手放下书本,右手摸了摸后脑,不可思议地欣喜道:“咦?你还记得我的混名?当真太好了。”

少年时的江星磨于书无所不窥,整日埋头于书中,不舍昼夜,废寝忘食。除了不爱领军打仗,当真做到了行万里路,读万卷书的地步,甚至他多次想要舍弃爵位,为此被兄长们看不起。江太公打下大大小小的城池不下百座,建立世代功勋,而他是百座城池也不要,只要万卷书,还常常以古人自诩,称自己早已坐拥百城,而不费一兵一卒,他的混号由此而来,还是云垚子给他起的。

“你可终于和我说话了,我即便下一刻死了也无憾事了。”江星磨放下手中的书,拍手欢喜道。

云垚子立马嫌弃地闭目独坐,面对着他的丹鼎,转头不再和他搭话。他的丹鼎十分少见,是四足四方的,每个方位各自坐镇一只神兽。

此时丹鼎里面已经时不时飘出香气 ,晚上还会泛出白黄色的微光,云垚子知道丹药快好了,他以内在法力催动真火,这还得谢谢宗主赐给他的两枚丸药,提高了炼制丹药的效率,他估算在有两天不到,丹药就可以炼成。

他预感此丹药应该可以化解皇帝和太子殿下体内的余毒。

江如济回来,见到父亲面前摆着侍者送来的早膳,有一只鸮尊的酒器,又见父亲在看书,便问道:“阿爹,您知道何族是喜欢随身带着鸮面具的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江星磨疑惑不解地问道。

“我就是随便问问。”江如济不便和他多说,江星磨迷迷糊糊地说,“多呀,宫里多用象尊、虎尊倒是鸮尊少见。也许我多年没有进宫,青帝的喜好又变了?哼,说不好他还喜欢用豕尊。”江星磨嘲讽道。

说话间,房门被侍者推开,帝后移步进来,她身后跟着两排手持狮头形青铜戟的护卫队,江如济头皮一紧,心想阿爹戏谑的话可别被帝后听了去。

帝后一看就是下了早朝就过来,朝服还没来得及换下,身着朝服的她看起来更多了几分威仪。

“免礼。本宫说过这十日是非常时刻,一切以治疗陛下和太子的病为主,那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吧!你们随意些最好。”

她默然地走到青帝的榻前,垂下眸子看了他一会,只淡淡地问了句:“圣上昨日如何?”等云垚子禀告并无异样,就不再多问,脚下不停地来到了偏殿,坐在太子的床榻前,摸着太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

江如济看到此刻的帝后,没有了朝堂之上的威严,身上散发的更多是做为一个母亲才有的慈爱,流露出对病重儿子的万般疼惜。

只见她用衣袖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痕,柔声细语地对着双目紧闭的太子说道:“庚儿,你快点醒过来,母后给你做了许多你爱吃的,等你醒了,母后一定不会向从前那样严苛地对你了,你喜欢什么,母后都帮你得到。你不喜欢读书,母后也不逼你,有母后在,有你舅父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这些话虽然众人听起来不妥,但是也深深地感受到帝后作为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她已经失去了丈夫的爱,多年的经营只换来了丈夫的背叛,如今她拥有了天下,她只想和儿子共享。

帝后伤神之余,也觉得在众人面前不能失态,便整理仪容道:“本宫已经下诏令云霄子进宫,听说他的丹药已经炼制好了,比你的还快了两天,”帝后有意对着云垚子说道,“不过,为了公平,本宫决定十日一到,就开始试药,先给圣上服用。”她说着向青帝床榻的方向看过去。

“他这几日躲在深山巨壑中,听夜狄说,云霄子采到了一条千年灵物,相信给圣上服用,定会效果显着。”她询问道:“云垚子,你炼制的丹药如何了?”

“启禀帝后,贫道的丹药,十日方好。”云垚子平静地说,他明白云霄子入宫时间长,在帝后这长期积累的信任是不会在短时间内消解的。

“还贫道、贫道的自称?本宫不是恢复了你的职位,你父亲也在外面,他听到了你的话,情何以堪?”帝后不满地皱眉道,语气中多有责备之意。

听到帝后的言语,云垚子低下头,侧首看了大殿外,余山博果然立在门外,没有帝后的旨意,他是不能随意进入殿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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