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儿见她拘束,流光飞转,落于金云骞的脸上,问道:“郡主,我们从前交好,也是朋友,你还执意要抓我师兄回去吗?我知道通缉是宣南王下的命令,不是郡主要他的人头,对不对?”

“我要他头做什么?又不好玩。我,我只是想和他,和你们一起。”金云骞嗫嚅道。

“那我们就不是敌人。”

“他根本就不听我解释,我好心带他逃出来,谁知道屛翳和我爹爹跟过来,害的,害的你师父下落不明,他却全怪到我头上。那天下海捕令又不是我下的。”

金云骞自从刚才的一幕,试出湫儿的真心,此时已经把她当作好姐妹,完全地讲出心事,让她裁断。

“郡主所言,湫儿焉敢不信。”

余天凌也收起了傲然的脾气,他见柳焘已走,江如济也给出了承诺,算和她有了了结。他心里对湫儿有愧,怕金云骞再说出不当的话来,也缓和了许多。

金云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唇角轻挑,慢悠悠说道:“要不,我和你们一起找云垚子师父吧,也算将功补过。”

余天凌低头不语,内心悸动了一下。

江如济一路不停,咳嗽声不断,到了驿站,更是咳嗽了半宿。第二天,面色苍白黯淡,显然没睡好,又五更便起来赶路。

柳焘坐在车厢里,时时侧耳听外面的动静,她虽然性子冷淡,但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哪有囚犯坐车,押解囚犯的人骑马的道理,这马车显然来时带的是江少主和那位同他一同来的湫儿姑娘,如今,却是她坐在车里,温暖如春,押解她的人在外面饱受冷风摧残。

“江少主不必这么急着赶路,沿途找个大夫看看。你怕我骑马逃走,要不,让我在后面走也没有关系,反正我是将死之人。”柳焘在车厢里冷峭地说道。

“我让你坐车,自然有我的用意,我的病也不是寻常大夫可看的。”等熬到了京都,去空海师父那取药,病自然就好。

到了午膳时分,柳焘向昨日一样被解开绳索,坐下来吃饭,她默默地观察江如济,见他又咳嗽起来,越来越剧烈,他掏出一方素白绢帕掩住口鼻,脖颈咳的通红,他调息几次还是无法平息,柳焘装作没看到,心里倒有一丝担心,忍不住又要开口让他找大夫。

桌上杯盏突然齐齐振动跳起,江如济左手紧握成拳,一拳砸在桌案边上,他干呕了一阵,手绢一卷,握在右手掌中。这一细微动作,当然没逃过柳焘的眼睛,她清楚地看见他右手掌中的帕子已被染红……他咳血了。

他舒服了一些,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外面树下,坐木凳上休息,桌上饭菜一下未动。

此时,她要是逃脱可有机会?这个念头在她脑中盘桓多次。就算江如济不会食言,她能活着,但也没有自由可贵。

她坐在另外一张饭桌边,饭才吃了一半,就放下筷子,当即站了起来,身后看守她的两个侍卫,立刻到她近前,拿过绳索要捆缚她双手,押送她上车。

柳焘最后看一眼坐在外面的江如济,见他根本没有看自己,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她挥掌左右两下,两个侍卫闷哼一声,应声倒地如两截笨木头。

这两个侍卫都是北郡侯府的亲兵,本领不弱,但是柳焘武艺远在其上,而且这几日她都没有任何反抗,冷不丁出手,就容易得手。

她身体已然恢复,她当然不会蠢到从正门冲出去,就算江如济方才咯血,她尚有自知之明,她足踏两个侍卫的身上,宛如一道疾风袭向后院,又蜻蜓点水踏了一脚院墙,出墙而去。

江如济头也没回,端起一杯热茶,喝了起来。又喝了一盏茶的功夫,后院大步流星地走来一人,身后跟着柳焘,只不过她乖乖地被人推到了江如济面前,很是不甘。

那人从押解柳焘的侍卫手中拿过银色披风,盖到江如济的肩上,目光十分关切地看着他苍白黯淡的脸色,想说什么又把话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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