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白母跪在墙边泣不成声:“我不应该反对你们在一起,上次就该让你们顺顺利利结婚,都是我的错……我的孩子,阿砚你千万不要丢下我们……”

白燕霓搂着母亲,落泪着安慰:“医生正在抢救,我们别说丧气话,大哥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白父取了眼镜捏着眉心,头发都快愁白了。

白母拉田曦的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想得太多才害了他,对不起,都是我的报应……”

田曦紧紧贴着墙壁才能勉强站稳,想挣脱她,收回自己冰凉的手。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她的未婚夫支离破碎的躺在里面呢。

难怪老人说,好端端的别没事咒自己,难道是当初与聂闻屿诀别时说的话,被老天爷听见了吗?

她无助的仰起头,眼泪滑进脖子里。

如果经年之后两人不再相爱,分开或许是解脱。

可如果现在白砚江死了呢?

她会不会疯?

一墙之隔的手术室里却是另一番模样,相邻的手术台上躺着两个人,医生却不是这家医院的面孔,且每一个都有条不紊。

二十个小时后,‘车祸病人’全身插满管子,几乎裹成一具木乃伊。

另一张手术台却连人一起消失得彻彻底底。

手术灯熄灭,大门开启,‘医生’疲惫的摘下手术帽,对家属说出了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

“手术很成功,但病人需要长时间的康复,能不能醒来就看他的求生欲。”

田曦和白母眼睛一闭,双双晕倒。

再醒来,白砚江已经被送去重症监护室,每天只允许一个家属探望二十分钟。

田曦巴不得立马冲到她身边,跌进一个温软的怀抱。

吴悠把她扶回病床上:“今天的份额白燕霓已经用完了,等明天吧。”

田曦看向好友已经显怀的肚子,眼泪不争气的滚落:“悠悠,你来了……”

吴悠已经怀孕五个多月,行动有些笨拙,抱着她拍头:“别担心啊小可怜,医生说了他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只要醒来就能痊愈。”

本以为第二天会不顺利,白砚江的母亲肯定会抢着去看他。

谁知她却殷切的让给田曦:“你去吧,阿砚肯定想见你。”

见到床上躺着的人,田曦简直不敢认。

他浑身是伤,全身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医生曾惋惜的说,就算现在科技发达,就算侥幸捡回一条命,也会或多或少的毁容。

想要 恢复成从前的模样是不可能的。

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他的头部受到重击,极有可能全部或者部分失忆。

他是为了见她啊!

那么急切的奔向她,怀着马上与她成婚的渴望,老天爷你为什么如此无情?

如果他真的忘记了从前,不再爱她了又该怎么办?

她蹒跚着走过去,痛苦的跪在床边,“阿砚……阿砚……”

她祈求他快快醒过来,毁容没关系,失忆也没关系,只要他还活着。

“我等着你娶我……

我们还要在一起一辈子……

就算你忘了我,我也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阿砚,求求你快醒来吧……”

二十分钟稍纵即逝,她还有许多话要说,护士便开始催促。

她恋恋不舍的离开,出了病房看到白家人欲言又止的眼神。

白母上前握住她的手:“孩子啊,阿砚以后……如果他有命醒过来,如果他变得很丑……”

老人潸然泪下,“在他康复之前,请你不要离开他,算我求你了!”

吴悠无奈看着白家人,没有怨气是假的。

当初掷地有声拒绝田曦入门时的高傲呢?

现在倒怕田曦嫌弃他们的儿子了?

可惜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他们都不够了解田曦这个傻姑娘。

实事求是的说,白家父母并不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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