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沈烟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睡意。

眼睛看着木顶天花板,床下打着地铺睡着春元。

沈烟本来也想要春元和自己一起睡的,但春元说这不合规矩,怎么样都不肯和自己睡,沈烟无奈,就由春元了。

沈烟擦擦额上一点汗珠,现在正值夏日,这里又不想现代那样还有制冷装备,冰块什么的也不是现在沈烟用的上的。

眼睛放空的目视前方,微微轻叹了口气,沈烟有时常常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像是一场梦。

有个不太真实的系统,像是某些高级世界的产物,还有这个世界的人、事,在参与其中时会有种自己本就是这世界的人一样,不过,却又常常在平静下来后感觉到一阵恍惚,想着,这一切都是真的吗?还是自己已经死了,这些都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呢?

想着想着,沈烟慢慢陷入了回忆——

“爸,我可以不学吗,这些药名和药性好难记,我见其他跟我一样大的人都没有像我这样……”

“啪——”

一声脆响响彻在安静的房间,沈父拿着沈烟的手给了一戒尺,严肃道:“你是什么身份,他们又是什么?你身上肩负着责任,肩负着我们沈家复兴中医的希望,你怎么能和他们比?你这几天学习太不认真了,看来是这的人影响到你了,过几日,我们搬回山庄,那边静谧些,以后就好好跟着你师傅学,我时不时也会教教你,检查你的功课!”

“可是、爸爸……”

看见沈父冷沉的眼神,沈烟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眼神夜慢慢黯淡下来,低下头,闷声道:“好的,我知道了,爸……”

那年沈烟才四岁,启蒙书也是《三字经》和《弟子规》。

上面有言:“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

沈烟学习能力很强,仅半年,就将上面的字认全还能倒背,后来再接触到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医书,认药材、药名、药性,上面冗杂的文字每次都让沈烟想逃避,但是就像父亲告诫的一样,她身上肩负着责任,不止她,他们沈家的每一代都是这样,不过沈父常常说沈烟的医学天赋高,比他当年不知道通透多少。

再大点,沈烟五岁就知道如何诊脉、探脉,天赋也确实很强,很多事情一点就透医学天赋、理论比很多入行十多年的人都要强。

但实际上,沈烟一点也不想学,可能是后面被灌输的多了,也接触的多了,慢慢的对学医这件事也没那么排斥了。

后来,中医学界都知道沈家有个学医天赋极高的人,像是极有可能将中医一行发扬起来,沈烟二十岁那年,沈父因为再去他国宣传中医的路上遭遇飞机失事,丧了命,沈烟得到这消息时,一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有种一直被人牵制的绳索突然解开了一样,不知所措,沈烟在举行葬礼过程中一直都没有哭,但……在下葬完看着墓碑上沈父的遗像,眼泪再也止不住,簌簌落下,沈家……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沈烟没有母亲,沈母身子一直都不好,就连当初的沈老爷子、号称中医界的泰斗,都……没能将沈母的身子调理好。

最后,为了生下沈烟,耗尽了全部精力,死在了手术台上。

沈烟只知道沈母是一个很温柔、很漂亮的女子,这些,都是从他那严厉的父亲口中得知的。

沈父的葬礼办完后,沈烟整个人也变得越发沉默了,慢慢潜心研究中医,像是曾经父亲的嘱托一样,去发扬中医,可是,西医文化对H国的影响太深了,人们在很多事情上都会下意识的去看西医,去相信西医,而不是去相信中医,甚至会去怀疑中医!

像是如沈烟这般年纪的人学习中医的更是少之又少,就算有学过,也只是浅知皮毛。

但沈烟也在研究中医的路上常常遇到瓶颈,经常为了研究某个病症熬夜,常常觉得有心无力,抱着各种各样的医书,却很多的病症都要花很长时间、很多精力才能找到解决办法。

沈烟一直觉得,自己的医术远不及外面传的那么夸张,自己在这上面是有天赋,可是根本就达不到古代那种悬丝诊脉,真气施针,随便一副方子就能活死人、肉白骨。

但所有人都对她给予了很大的希望,当然了,沈烟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很多病症只要到沈烟手里,沈烟都能找到解决办法,只有极少数无法治疗,但只有沈烟心里清楚,每次都是高强度作业,真的很累……

披着一副名为责任的外衣,沈烟很想解脱,所以在当初看到那货车直直向她撞过来时,沈烟并没有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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