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说是胡虹上的安排,荘雨菲就是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合着找自己来谈事是假,趁机搞事是真。

恐怕是自己昨晚和胡洲上谈完,她有商有量的态度给了胡洲上信心,也给了这些人信心,觉得事情差不多要妥了,再添上一把柴又有什么。

别说荘雨菲不去当面问责,就算当面问,胡虹上大不了找借口说是传话人传错了,再不痛不痒地道个歉,还能怎么着。

这种小把戏,屡试不爽。

荘雨菲问面前这人:“我能不做吗?”

那人当即就说:“当然不行!你走了我们上哪找人,就是找不着人才连你这样坐轮椅的也要。再说了他们今天说就只找了你一个,要是你和我今天做不完这些活,我可是要被你牵连罚钱的!”

是断了后路了。

看来荘雨菲是不做不行了,就算不做这个,接下来也有别的在等她,

荘雨菲想了片刻,拿起扫把,说:“好,那就做吧。”

荘雨菲干得很费力,坐在轮椅上行动本就不便,还要不停地来回移动。

她要忍着恶臭扶着装粪便的木桶,还要更换那些被马踏污的锯末,还得扛个扫把一块扫地。

来回几次,她身上那件庄羽霏的高价连衣裙已经脏了大半。

脏了也没办法换,她只能把裙子扎起来,再钻进栅栏里继续干。

身上的汗出了一身,很快又干了,然后又湿了。

一上午过去,总算结束了。

荘雨菲此时已经是又脏又臭,身穿的裙子也被完全污染了。

可还没等她有时间休息,又有人来接她了,说是胡涯上请去吃饭。

荘雨菲抹了抹脸上的臭汗,也不问,跟着人就走了。

这回这群人真的把她送到了酒店,不过是酒店后厨。

他们把她推到酒店后厨,后厨的人立即就给她安排了活,让她端盘子。

可让她一个坐轮椅的端盘子也不合适,就给重新安排了洗菜洗碗的活,还特地给她找了个位置较低的水池。

后厨的人也不认识她,只让她快洗菜洗碗,还告诉她:“今晚胡涯上特意宴请夫人那边的娘家人来捧场,菜可要千万洗干净了,别让人看见一粒泥!”

荘雨菲也不问,再次扎紧庄羽霏那件脏得不成样的裙子钻进洗菜池里。

待到菜也洗完了,一个接一个的油腻盘子也刷干净了,庄羽霏那件高价裙子也彻底报废了,荘雨菲才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不过喝了一杯水,又被胡瑾上的人请去看音乐会。

说是音乐会,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空无一物的小礼堂,又剩下了满身臭汗,浑身乱七八糟的荘雨菲。

此时,她裙子的裙角都还在往下滴水。

天已经开始有些黑了,这个空无一物的小礼堂连盏灯也没有,只有窗外的灯光投射进来。

荘雨菲脱下湿答答沾满泥沾满木屑的鞋子丢在一旁,双脚踩在地板上。

一踩下,地板上的灰尘全都粘在脚底下。

同时,小礼堂的灯被人打开了,来人端来了一盆水和一块湿布。

也不用那人废话,荘雨菲接过去了那盆水,水盆放在地上,撑着身体从轮椅上下来,她就跪在轮椅旁弯腰下去擦地。

空气里到处弥漫着和粘在脚底灰尘一样腐朽的气味,这种气味陈旧又熟悉,破败又陌生,荘雨菲拿着那块湿布,双手用力擦了起来。

来送活的人站着看了一会,确定她真的在干活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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