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的娘也!多少?”傅友德顿时各种表情齐集于脸,和刚才队长的反应如出一辙。
韩林儿琢磨了一阵,又回到公审大会,让大家静静,然后表情肃穆的开口。
“乡亲们,多有叨扰,叫大家受了这半夜惊吓,我们红巾军甚是过意不去!为了表示歉意,每家每户分发十石粮食,东西不多,算是聊表补偿之意!”
李二等人闻言顿时愣住,便听韩林儿又对常遇春吩咐道:“你且去发粮,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
常遇春倒是反应很快,忙回道:“是!”
李二实在忍不住肉疼,直跌脚道:“哎哟,主公这粮食不能发!我的好主公呀!”
瞧见李二颇有些滑稽模样,韩林儿忍禁不禁,他强忍着笑意,劝解道:“兄弟,你我也都是苦出身,须知粮食对于一个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想你也不是那小气之人,怎么想不开?”
李二下意识的张了张嘴,习惯性准备附和几句,但他一想到发这么多,哪里还说得出什么话来?
他肉疼得紧啊!复杂的情绪在脑海中激烈碰撞,李二的思路出现了暂时性的短路,仅剩下嘴:“啊!啊?”
见李二这个样子,韩林儿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农民起义就是这点不好,须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这粮食一定得发,而且至少是十石!
有道是发一石粮食叫别人念你的好,发五石粮食心里念你的好,而发十石粮食,就有人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着你干了!
这便是他今番发粮的由来,趁着自己此时在场,便将这个规矩,定作日后红巾军攻城略地的惯例!
韩林儿还是希望改变李二,接着捡些好话说:“替天行道,就讲究个劫富济贫,这般才是咱红巾军的担当!这般作为传到中原和江南,人人都会说我红巾军,仗义疏财,还不忘济贫扶困,端的是响当当、有情有义的汉家儿郎!”
其他红巾军,大多数都是只劫富不济贫。李二见说,面面相觑,憋了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天,才哭丧着个脸求道:“主公,莫说了,羞煞我了!我不是不愿意劫富济贫,只是,只是太多了!”
韩林儿听罢哈哈大笑,但这远远不够!他略带安抚的拍了拍李二肩膀,继续劝解道:“兄弟,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十石粮食而已,活人无数还不是红巾军的功德?”
说到这里韩林儿长叹一声,道:“咱们红巾军杀戮太重,发粮这事,做得少了!”
李二见这番话句句说在理上,此刻就是想辩也辩不出花来。又想到这次乃是韩林儿的主意,他徒然相争倒显得自家小气了。
韩林儿知道李二心里还是有些疙瘩,不想让此事成为心结,便接着说道,“替天行道的大旗,不是挂着哄人的。难道说我的左膀右臂,你李二是挂羊头卖狗肉之人?我看不像嘛!”
李二脸上是燥热难耐,有些忍不住,“罢罢罢!主公既然如此说,自然有道理!做手下的,难道拆台?我还是那般说,主公怎么交待,我便怎地去做!”
韩林儿夸张的伸出大拇指,笑着指着李二。一时间,都忍不住相视大笑起来。
见气氛融洽,韩林儿趁热打铁,“那就这般说定了,以后再攻城略地,每次所得粮草起码要散一半与本地百姓,争取按每户十石来算!如此也好那面替天行道的大旗增添些光彩!”
李二,傅友德和常遇春是直性的汉子,做事情要么不点头,既然点了头,就不会反悔,此时听了,答道:“谨遵主公号令!”
韩林儿颇为欣慰的点点头,不理解发十石很好理解,可他这个穿越者,却是深知此举的重大意义,以后好聚集汉家力量。而这也是他一意孤行,坚持做下去的原因。
也亏了红巾军义气深重,虽然心里不甚理解,但好歹还是听话捏着鼻子应了。
众人又闲聊了一会,正说到杀鞑子这件事上,便听李二愤愤道:“我也学着主公,走访一番。但凡武安的汉人,若谁身上有冤情,我饭也不吃,先为他报了那仇!”
常遇春听了连声附和道,“是是,汉人若心里有苦,俺们一定给他做主!”
韩林儿暗觉好笑,直打趣道:“那不如搞个诉苦大会吧,你李二兄弟就做个正会长,常军师就做个副会长,包管武安人人幸福,再无冤情可诉!”
李二和常遇春听了,煞有介事的,考虑着这个建议的可行性,弄得韩林儿有些哭笑不得。
李二还真的逢人便问,其有无冤情,久而久之,便又多了一个新外号,直比他原先的芝麻李绰号还要响亮。
武安百姓私下里提到李二,都是一样的语气,若说起芝麻李的,真不愧是“李青天”,甚么?你不信?不信且去问红巾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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